大V太貴,網紅營銷都“消費降級”了
編者按:本文轉自新榜,作者顏椿穎,創業邦經授權轉載。
一週前,我給同城的好友閃送一份栗子,各自發了朋友圈後,有吃貨詢問:栗子哪裡買?我和好友的微信好友剛過4位數,和動輒“5000*N”好友數的大V自然不可比,但那一瞬間,竟然體會到一點網紅線上種草的感覺。
作為絕大多數普通人的我們,多少都有過這樣的時刻——分享自己的生活,一不小心給別人種了草,即所謂的口碑營銷。這種“種草”往往無意識,但越來越多營銷人員意識到普通人的種草力,走上了“網紅營銷”的“下沉”和“消費降級”路線。
在知乎,粉絲過百即可帶貨
事實上,隨著粉絲經濟的成熟,頭部市場飽和,越來越精明的使用者開始不再想為大V的推廣買單,加上虛假流量氾濫、博主報價和實際帶貨量不成正比,“足部網紅”甚至是“普通人”開始獲得營銷人員的青睞。國外媒體稱其為immature influencer或microinfluencer,全媒派在一篇文章中將其譯為“奈米網紅”,指的是Instagram粉絲幾千至幾萬的博主。
而電商巨頭亞馬遜,則把自家的網紅營銷專案(Amazon Influencer Program)向粉絲不足4位數的使用者開放,試圖通過大V和普通人向網站引流,售出一件可獲得最高10%的佣金。
Luckybites的Facebook主頁
這也並非孤例,2018年,有新銳品牌給Z時代高中生提供新的暑期工機會——發Instagram推廣博文,也有Instagram小眾藝術家把每個點贊、評論和轉發拆分出售;有人通過知識星球分銷獲利,我也曾向朋友推薦某產品而獲得10%的返現獎勵……不過,這些更像是平臺、使用者的個體行為,尚未形成產業鏈。
社交媒體時代,每個個體的社交賬戶都變成了交易貨幣。當“網紅營銷”不再是大V們的專利,平臺、營銷人員和品牌方要如何挖掘這筆社交資產?
普通網紅生意經
亞馬遜網紅營銷專案
人人帶貨
2017年4月,亞馬遜開始測試網紅營銷專案,起初只面向頭部網紅開放,如籃球明星Mark Cuban、運動明星Jillian Michaels,以及500萬粉絲的YouTube網紅Justine Ezarik。亞馬遜在網站上為他們開通個人主頁和展示櫥窗,名人只需要新增產品並把連結分發到Facebook、YouTube等平臺即可。不過,儘管名人流量可觀,但似乎一直效果平平,專案低調開展近2年。
近期,科技部落格Business Insider(以下簡稱BI)從亞馬遜內部郵件得知,亞馬遜正在大力挖掘奈米網紅甚至是普通網紅群體,社交平臺粉絲幾百至幾千皆可,只要將商品新增至櫥窗,把連結分享到社交平臺,每成交一單就有相應的提成返點。
根據商品品類和價格,亞馬遜會為每筆訂單支付從1%10%不等的佣金,其中自有時尚產品佣金達到10%,非自有服裝、珠寶、鞋類,以及Echo、Fire、智慧電視等為7%;亞馬遜生鮮和玩具3%,遊戲和主機1%;在主頁下方展示的亞馬遜附加產品如Prime等,平臺也會提供相應返現。
專案申請主頁
BI採訪到幾個先後開通亞馬遜櫥窗的使用者,18萬Instagram粉絲的旅遊博主Kamelia 1000美元不等;30萬YouTube粉絲的創意作者Roberto Blake每月可通過YouTube上的導流連結賺到1500美元;全食素食稱每月賺的不多,但看好未來的發展前景;1萬Twitter粉絲的諮詢師Jacqueline Thompson每月賺100美元左右……他們的共同點在於,都是被動運營,因“順手分享”帶來一份額外收入。
旅遊博主Kamelia Britton的亞馬遜櫥窗主頁
或許各位也曾經在微信裡和好友分享過好物的淘寶連結,當然,轉化成功不會有任何提成。而亞馬遜的新方案,將返點公開化,使用者可以順手“薅羊毛”,而平臺方,則是蒐集到更多使用者資料,用更少成本做了使用者推廣。
營銷公司Captive8聯合創始人Krishna Subramanian認為:“亞馬遜在用更激進的方式來盤活使用者,為櫥窗頁引流。以前,媒體和網站把流量分發到各個店鋪,如今,零售商則需要個體來為平臺導流。”
po文的暑期工
發Instagram就能賺錢的Z世代年輕人
2018年暑假,美國中學生中悄然興起一陣新興打工熱潮——不風吹、不日晒,發發Instagram就能賺錢。
13歲的賓夕法尼亞女孩一個月賺了幾百美元;紐約13歲女孩Kim發一條永久推廣價值20美元;佛州13歲女孩Ella,發帖一條10美元;蒙大拿州的17歲女孩Angie,po文2個月,賺了1500萬美元……據《大西洋月刊》瞭解,Instagram的市場價是1000粉絲3美元。和動輒幾十萬上百萬的網紅推廣,Z世代年輕人們實在太便宜了。
在輕時尚品牌Icewise老闆Matthew Weisberger看來,這就像是找了一群年輕人在鍊金,價效比遠遠高於小V。比起“推廣”,“去買Icewise太陽鏡吧”這樣冷冰冰的字眼,20美元就能買到高中生誠摯熱情的推薦。因為他們最瞭解同齡人的喜好,知道如何寫、如何拍最有誘惑力,很容易讓人產生共鳴。
事實上,尤其是年輕群體,相較於明星或網紅,他們更容易被朋友打動。哪怕只是有人晒出了自己出遊的照片並順手打上標籤,也容易產生種草效果。 美妝用品Doux Lashes公司負責人一語道破,“不會覺得這是廣告,這就是他們的生活啊。”
在種草江湖裡,真情實感才有最能打動人(掏錢)的力量。
奈米變現
拆分的社交資產
另一個有趣的案例來自藝術圈。
Instagram上的藝術家們,比如歌手、rapper、畫家、設計師,把自己的社交賬號各個功能分開出售,《大西洋月刊》monetization(奈米變現),對應那些粉絲量不算多的microinfluencer(奈米網紅)。
拆分之後,200美元,Instagram故事或Twitter轉發則是80一條,原創推文150一條,除此外,還會根據內容的保留時長進行調整。
對於這些藝術家而言,總有些拮据得想要繼續努力又放不下身段的時候,以往通常是變賣家產,到了網際網路時代,連砸鍋賣鐵也變得數字化起來。和網紅們的推廣不同,他們把各種資產分開售出,都是拿自己的審美做背書以換取流量,但對應的或許有不同的意義。
亞特蘭大州音樂製作人Kid Hazel近期簽約了21 Savage旗下廠牌Slaughter Gang,提起無人簽約時他曾向某藝術家支付50美元求推廣和tag,直接為他帶來曝光和漲粉,甚至還有希望購買beats和求合作的簽在客戶。從這一點上看,販賣藝術審美對各方都有好處。
不過,為了生活偶爾苟且的時候,藝術家們也在消耗著自己的聲譽,奈米變現之後,藝術的公信力有何以讓人信服呢?hop製作人Taz Taylor始終認為,推廣獲得的錢無法抵消對品牌的傷害。
強關係熟人種草:新的流量窪地?
“奈米網紅”是一個新興的概念,由於頭部市場的飽和,“下沉”流量的必要性逐漸凸顯。以往需要名人和網紅來營造的距離感,在資訊鴻溝逐漸消弭的情況下,似乎也需要有點變化。被網際網路哺育的這一屆年輕人,反而在購物這件事上,開始更傾向於信任身邊的朋友,或是非大V而更像朋友的那群人。
時勢造新網紅
《金融時報》在最新一期報道中直白指出:社交媒體網紅可不是我們的朋友。儘管他們努力營造出親民形象,但依然無法忽視頭部網紅如Kendall Jenner一條推文25萬美元的事實,而Kylie Jenner一條吐槽Snapchat改版體驗的推特間接導致大量使用者出走。這些社交媒體網紅們有商業價值,有左右輿論的能力,唯獨沒有的,是以普通人的朋友身份存在的能力。
於是在社交媒體下半場——幾乎人人都有不止一個社交賬號的時代,每個人都能在不同平臺扮演的意見領袖,朋友圈是生活家,微博演沙雕博主,豆瓣是文藝青年,甚至還在網易雲音樂當音樂品鑑官,只要有觀點輸出就可能成為KOL,哪怕粉絲量極低。更小眾,更垂直,也更親民的“普通人”或許隱藏著巨大的帶貨潛力。
亞馬遜的網紅營銷專案儘管低調執行2年,但對於平臺而言,引入紅人甚至新人入駐可以有效提升平臺活力,正如大眾點評招募的的點評官。亞馬遜的計劃裡,紅人們可以帶來更多真實評測、以UGC形式建立產品分類,為平臺提供更多使用者資料和分析維度。
除此外,亞馬遜在時尚產品類付給網紅10%的佣金,和時尚網站RewardStyle的佣金相近,甚至更高,直接和垂直類競品形成流量競爭。
除此外的Z世代、藝術品等市場,則有更明顯的垂類特徵,越小眾越能形成精準定位。在贊助中學生推廣的品牌方看來,找到這些年輕人對品牌而言也有極大好處。Boogzel Apparel CEO Helen Boogzel認為,“買水軍和混時尚雜誌的方式做推廣其實非常傷品牌,但主動找上來的年輕人就是第一批潛在客戶,他們又能直接接觸到目標客戶,向品牌反饋市場的真實想法。我們的產品以網際網路和文化為靈感進行創作,而這些年輕人,是文化的真正創造者。”
在BoogZel Apparel,公司會收到無數年輕人的申請資訊,以女孩為主,而青少年營銷構成了新興公司的關鍵增長點。
挖掘普通KOL
要集齊如此多符合定位的普通人並非易事,Boogzel採用開放申請制,一些營銷公司開始探索如何更好溝通品牌和紅人。
Influence.co就是這樣一家公司,旗下籤約了10萬名“網紅”,去年10月特別針對亞馬遜新政策建立了一個匹配工具,連線品牌和紅人,之後又迎來了數千人加入。在創始人Niel Robertson看來,“平臺始終需要有紅人對某款產品或服務進行評價,但他們不可和平臺關係過密,亞馬遜的櫥窗功能就是一個好方法。”
另一家公司Captiv8的創始人Subramanian看到的,則是普通網紅營銷的低風險。由於對自有平臺產品有極強的掌控力,相較於管理網紅的銷售戰略,亞馬遜更注重增加簽約網紅的數量,以拉動實現銷售目標,“就刺激銷售和擴大覆蓋群體而言,紅人的風險可能更低。”
機會和風險並存
如前文所述,普通人的流量有一定的挖掘潛力,但目前來看,似乎沒有針對新流量的帶貨和轉化的有效監控手段,類似的合作甚至沒有推廣費和簽約合同,只有一份樣品和私信往來記錄。
面向中學生的Z世代群體推廣或許問題還更嚴重些,這更像一個少有人注意的新興灰色市場。網際網路移民一代的父母擔心子女因此受騙,事實上也的確有孩子受騙,比如為SoAestheticShop做糖果推廣的孩子後續並未收到付款。儘管他們在社交媒體上的申訴掀起了一些水花,但搭進去的是這些青少年販賣的名譽。
一切皆可變現的時代到來,儘管有了新的變現機會,但現實生活中的口碑、信譽、人脈一一投射到網際網路上,成為交易貨幣。
正如茨威格在《斷頭皇后》裡的那句名言,如果放在網際網路時代,或許應該是這樣——
“所有網際網路贈送的禮物,都已在明面上標好了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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