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bileye CEO:EyeQ5晶片開放架構 要自己生產感測器
本文轉載自AutoR智駕
Ammon Shashua: Mobileye現在是英特爾的一部分,英特爾比之前單槍匹馬的Mobileye要實力雄厚得多。英特爾有自己的矽光子生產線,可以生產雷達所需的晶片。該生產線還有一個負責雷達通訊的部門,可以調整來做汽車視覺雷達。所以展望未來,我們有能力自己生產感測器。
為了贏得汽車市場份額,Mobileye將開放架構。
在以色列Mobileye總部,英特爾公司高階副總裁、英特爾子公司Mobileye執行長兼首席技術官向智駕君表示,“在今年12月Mobileye推出的EyeQ5晶片將是開放架構的,到時我們的客戶,如寶馬、克萊斯勒就可以在晶片上編寫自己的程式碼,自己來做融合。”
Mobileye的構架是建立在不同的模組上的。
其中一個模組是感知,微處理器會不斷處理感測器傳遞過來的資訊,而微處理器通過處理資料來解讀周圍的環境,例如:其他車輛的位置、行人的位置、交通指示燈和交通指示牌等物體的資訊。
這個系統是關閉的。
Mobileye也沒有理由說為什麼要開放這個系統,就像Gmail的系統也是關閉的一樣。
這就是Mobileye處理視覺資訊的演算法。
另外是融合和駕駛決策的演算法,就融合方面,Mobileye把雷達和鐳射雷達等感測器收集的資訊進行融合。
接下來是最複雜的部分,即駕駛決策,駕駛決策指的是車輛自己的行駛判斷。一旦車輛明白了周圍的環境,它需要判斷採取什麼樣的措施,比如:是否需要變道?是否繼續行駛?是否達到了安全距離?如果要變道的話,需要超越哪輛車?需要給哪輛車讓行?
這一套演算法分成兩個部分,一個是負責決策執行的演算法,另一個演算法是保證決策後的行駛安全模式。
在這部分,整個行業仍然是不透明的狀態。比如Waymo的汽車,你並不知道決策後面的方案細節。比如汽車變道,是否有相關的測量方式來衡量駕駛員小心還是不小心?
而Mobileye則是唯一一家決定對外公佈開放檔案的公司,這就是Mobileye的RSS(Responsibility Sensitive Safety 責任敏感安全模型)。
Mobileye希望通過建立數學公式的手段,來使得自動駕駛汽車有能力判斷自身的安全狀態。
Ammon Shashua認為這是整個行業內的一大革命舉措。
為什麼呢?
因為當人們在談自動駕駛的時候,通常會想到技術,以及計算機視覺和人工智慧演算法是如何工作的?
如何進一步加強機器學習和深度網路?
自動駕駛汽車其本身實際是一臺機器,而這臺機器有可能會威脅到人們的生命。那麼我們要對社會如何交代?如何處理這臺機器給社會帶來的影響?
你不能僅僅說這臺機器應該遵紀守法。為什麼不能這樣說呢?
因為如果我們仔細研讀的話,你會發現有一些法律法規是寫的非常明確的,但是其中有一條則是有很大的解讀空間,即“注意義務”(duty of care)。
這條法律規定人們必須要履行相應的注意義務。雖然有法律規定,但是你也有注意義務。
如何理解保持注意(義務)則是開放的。
其定義與社會規範有關,與判例有關,比如之前發生過某事件,法官是如何裁量判決的,這將成為後面案件參考的判例。
但是我們不可能在還未把法闡釋清楚前,就讓一臺機器上路行駛。
例如,我換道,然後一輛車從後面撞了我的車,那麼兩方將會各執一詞。我會說對方開車不專心,對方會指責是我開車魯莽大意,而只有法官才能夠最終裁定。法官會問我如何理解“保持注意”,並看我的解讀是否符合社會規範。
Ammon Shashua認為,我們必須要提前防範,必須把這一操作進行公式化,必須明確地界定出“保持注意”的意義
這一解讀應當有三個維度。
第一,合理性。即要滿足人們對“保持注意”的理解,滿足人們對“保持注意”的判定,而不是天方夜譚地瘋狂定義。
第二,有效性。因為可能我們有了一個合理的定義,但是這個定義可能是完全無用的。舉個例子,假設我想變道,現在我們規定一個聽起來還不錯的定義:在我變道的時候,其他道行駛的車輛都不允許改變速度,不應該受到我變道的影響。這一定義貌似聽起來挺好的,挺“小心”的。但是這樣的話,在中國你不可能變道,在以色列也不可能變道。
為什麼呢?因為實際變道的時候,其他車輛必須減速讓你插入換道。所以我們有可能做出了一個無用的定義。這也就是為什麼我說有效性是第二個緯度。
第三,維度是可驗證的,效率上必須可以進行驗證。即必須把我下的定義同機器進行實際結合,驗證我的定義是否正確和有效。我必須證明沒有蝴蝶效應。
什麼是蝴蝶效應呢?
蝴蝶效應指的是我現在做一個很小的無心之舉,通過系統中其他動作的作用,最後導致了一場事故。這場事故最終發生的原因其實是因為我開始時一個小小的無心之舉。如果類似事件真的會發生,就意味著我在驗證我的動作時,我必須推算出未來。
舉一個蝴蝶效應定義的例子。假設在我所作的定義裡面有這樣一條規定,如果我後方的車輛離我太近,那我就提速。
現在後方的車輛離我非常近,我立馬提速。這聽起來很合理,很多人也確實這樣做。但是如果我們對這一定義進行驗證的話,我們會發現沒辦法驗證。
因為我們必須推算未來,那麼多重因素和事件都會牽涉其中。所以每一個做出的定義,必須合理、有效且能夠通過數學的形式進行驗證。
Ammon Shashua說,Mobileye是自動駕駛行業最“開放”的公司,因為我們相當於在業內奠定了一塊基石,幫助推動整個行業的發展。我們現在同主機廠合作,同行業供應商合作,同美國甚至中國的監管機構進行合作。
百度4個月前正式宣佈採用Mobileye的RSS模型。我們正在做的是開放的、透明的、並有利於整個自動駕駛行業發展的事。因為如果沒有這些的話,沒有哪一家車企或技術供應商敢讓這臺機器上路,否則一旦發生了事故,我們怎麼辦。
當然,Ammon Shashua教授提到這個RSS讓我們想到阿西莫夫機器人三定律,是不是代表著自動駕駛汽車也需要這麼一個機器人三定律。是不是整個產業要對安全策略有一個共識?
RSS是基於模型的思維,與統計性思維不同。
統計性思維想的是我要如何說服社會相信我的機器是安全的。為此我會開很長的里程,比如我讓車隊開1000萬公里、1億公里,沒有發生事故。
里程越長,我的系統也更成熟。這種統計性思維的問題在於,只有在你證明你的數量級比人類更有優勢的情況下,該系統才能真正發揮作用。
這方面的問題在於你需要收集的資料量將是非常龐大的。
我們來看看人類的資料。人類開車一小時內死亡的概率是三百萬分之一,這個是人類的資料。
現在假設我們希望結果提高10倍?
有一篇中國的報告稱說只有在車輛表現比人類好100倍的時候,社會才會開始接受自動駕駛。那麼現在我們假設成100倍。這就意味著要開1億小時。
假設一個小時開30公里,那麼行駛的距離共計30億公里。這完全是不可行的。統計性思維的第二個問題在於它不是透明的、不是公開的。
如果發生了事故的話,我不知道怎麼解釋事故發生的原因,因為它是一個黑匣子,只有資料。而我們的是基於模型的思維,每一個部分都是開放透明的,你能完全理解車輛為什麼做出這種判斷決策,每一步都經過數學驗證的,完全開放。要獲得社會信任的話,透明是非常重要的。
那麼如何應對監管機構呢?
監管機構有兩個監管方面的極端,一是過度監管,即監管方想要的超過了技術公司能夠提供的,於是監管方不斷給技術公司施壓,這可能會毀掉整個行業。
二是無監管或非常少的監管,即只用通過非常少或基礎的準備,車輛就可以上路行駛了。
這是美國的方式。
美國監管方稱我們不想幹擾科技革命,所以我們不會過度監管;而我們又不是真正地懂技術,我們也不知道如何監管。
所以我們只頒佈非常基本的準則,科技公司自己去試,畢竟也是你們科技公司自己的生意。那麼結果是什麼呢?
如果發生了事故,是你公司自己的責任。機器和人類之間發生的事故會引起社會很大的關注。所以我們認為,正確的定位應該在這裡。不是過度監管。
“這裡”指的是同監管者一起對“注意義務”進行定義。
例如,這個定義的內涵是什麼?為什麼我們要“保持注意”?
這是因為我們在做一件事情的時候,我們並不知道其他人在幹什麼,這就導致了不確定性。那麼我們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呢?
我們要對其他人會做什麼進行合理的假設,並在此前提下對可能發生的事情做最糟糕的假設。
舉個例子,假設我在開車,我前面有一輛車,我需要跟它保持安全距離,為什麼呢?
因為我做了一個最糟糕的假設,就是前面的車瞬間破成碎片,保持安全距離可以保護我不受前車碎片傷害。
現在我還需要假設它的破斷拉力是多大。如果它的破斷拉力是無窮大的,那麼車應該基本就是停止不動的,而我需要保持的安全距離則太過於長,並沒有任何實際意義,因為其他車輛總會超過我。
所以我需要假設下前車最大的破斷拉力,是0.6G?還是0.8G?這些就是我們做的假設。而我們還要同監管方共同探討這些假設,因為這些假設都是我們建立的開放模型的一部分,幫助我們實現三個緯度的考量,並優化“注意義務”的定義。
同監管方就“注意義務”的定義達成一致意見:這是很困難的。
為什麼呢?
因為律師更傾向法律的開放解讀,這也就是為什麼我們有法官、法院。監管機構是律師,如果我們逼他們把法律的定義進行模式化,肯定會遭到他們的拒絕。如果發生事故的話,他們希望你能去法院解決,這也是法院存在的原因。
所以我們必須得讓監管者認識到,不這樣做就會走向兩個極端,一個是過度監管毀掉整個行業,一個這是監管過少造成行業難以發展,或者有了初步的發展,但是發生幾起事故之後,行業死亡。
前兩天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新聞,那就是Mobileye和大眾宣佈共同合作首個自動駕駛網約車服務(也可稱為出行即服務,MaaS)。這個專案的重點在於,以色列將推出全球第一個由政府參與的自動駕駛MaaS專案。政府提供其監管架構,支援MaaS發展。以色列政府承諾將成立專門的委員會,開始討論監管壁壘和研究相關事項。
這才是這個專案真正的重要之處。
特別之處並不是在以色列落地MaaS,在任何國家,美國、歐洲並沒有什麼差異。不同之處在於每個國家監管方式是不同的。
美國的方式是,你想做就去做吧,我們不會阻止你;歐洲的方式是重重監管,所以整個行業很難真正起步。
以色列的方式則是,我們希望能夠促進MaaS的發展,我們是一個面積很小的國家,我們是一個創新力很強的國家,我們甚至希望能夠在監管上進行創新。
所以我們在做的不僅是技術創新,更是監管創新。我們稱為“創新型監管”(制度創新)。這就是以色列在做的,這就是為什麼這個合作專案如此重要。
我相信中國現在的思維也是一樣的,雖然我們兩國的規模不一樣,但是中國現在的思維也是要不斷進行創新。
Ammon Shashua想強調的是,創新不僅僅是技術上的,也是監管(制度)上的。我們要做律師們之前很少做的事情。
這就是我們稱的新的“學科”。為什麼是新的“學科”呢?是因為這個部分如果要給出一個合理的定義的話,哲學家和律師們可以做到。
要給出一個有用的定義,哲學家、律師、心理學家可以做到;這個部分主要是數學構成,需要非常嚴密的數學邏輯來證明歸納原則的準確性。
我把這三個部分合在一起稱為“法規科學”(regulatory science)。
這是一門把法律和高等數學結合在一起的學科。我們這樣做是為了實現我們的目標。這是Mobileye正在做的一個非常具有創意的方式。
也是從第一個“封閉”的問題開始,其實整個行業是“封閉”的,我們公司是“開放”的,我們同行業夥伴和監管者一起開放合作。
在以色列宣佈的這個專案其實是整個全球方式中的一部分,要做的是擁抱監管機構,讓他們認識並參與進來。
Ammon Shashua認為如果一個國家的監管者沒有這種思維的話,那個國家是沒辦法做無人駕駛的。它會朝著兩個監管極端發展,而這兩個極端都會毀掉無人駕駛行業。
Ammon Shashua稱,“保障”這個詞其實有點複雜。並不是科技公司想要政府給予保障,科技公司想做的是去澄清什麼世按照駕駛規則行駛的意義。
當然,遵照法規意味著不能跨過雙實線,不能闖紅燈,這些都是非常清楚的。但是法律規定說要“小心”,要“保持注意”。這什麼意思?
這就是監管應當入手的地方。
用模式正式界定“保持注意”的含義。而要做到這種界定則非常複雜,這就需要我們提到的三個緯度。這是其中最最複雜的部分,要解釋“保持注意”的定義,並確保其定義是可驗證的。這便是我們將其稱為“法規科學”的原因。它不僅是法律,它是法律加數學。
但我們在談論安全時,共有兩種形式的安全,而很多人常把兩者混為一談。一是,功能安全-FUSA(functional safety),二是,名義性安全(nominal safety)。
功能安全指的是確保整個系統是否完整?是否有程式故障?是否有硬體故障?
如果有的話,是否可以彌補?
這就意味著你必須把一些部分擴大備份處理,這樣一旦一個零件出現問題的話,有備份方案可以替代上去。
這包括輔助通道、故障安全操作、在不同的晶片上將核心功能進行備份。這些簡稱為SOBD,都是自動駕駛文化當中確保安全的組成部分。
RSS是名義性安全,指的是系統的設計。即在開始設計系統的時候要確保不會給社會造成安全事故隱患,這與備份或冗餘系統並不一樣。我在變道的時候撞車了,這與冗餘系統無關。事故發生是要麼是因為我決策失誤,要麼是對方決策失誤,而不是冗餘系統的關係。
這是與系統的設計掛鉤的。我是如何設計系統規則的?我是如何估測危險的?以及在估測之後採取什麼措施?
所以這並不是功能安全,RSS是名義性安全。人們還尚未探討過名義性安全。在汽車行業,人們還是關注資料,崇尚開的里程越長越好。但是這個方法是不對的,它既不透明,而且你還需要行駛30億公里,這完全沒有意義。
我們來看看價值鏈。這是價值鏈,這部分是矽+軟體。矽也就是我們EyeQ家族晶片,就自動駕駛而言是我們的EyeQ5晶片。
軟體是感知,或者我們稱為計算視覺;感測器融合;駕駛決策,既駕駛時做的決定,我們稱為駕駛決策;地圖,設計高清地圖,既你開車時在手機上看到了各種線,這就是預測模擬出的交通地圖實況。
就軟體角度來說,這是端對端的,從感測到動作,我們在這裡加上車輛控制。當我們同主機廠合作時,我們有時候提供全套解決方案,有時候只提供部分解決方案,比如只提供感知的方案,主機廠自己做融合。
這種情況下價值鏈只延伸到了晶片。這部分是開源計算的。我們的一些客戶購買我們感知處理的晶片,然後自己開發融合方案。
另外一條價值鏈的模式是包括上述全部,再加上硬體子系統。他們購買的不是原始晶片,而是從感知到行駛決策的硬體打包產品。相當於一塊硬體,你可以假設有臺電腦,你購買的硬體可以插入電腦。
第三種模式是全套硬體,好比負責所有內容的整一臺電腦。
第四種模式是加上感測器,攝像頭、雷達和鐳射雷達。可以是我們從第三方採購的雷達和鐳射雷達,或者是未來我們自己設計製造的雷達和鐳射雷達
Mobileye現在是英特爾的一部分,英特爾比之前單槍匹馬的Mobileye要實力雄厚得多。
英特爾有自己的矽光子生產線,可以生產雷達所需的晶片。該生產線還有一個負責雷達通訊的部門,可以調整來做汽車視覺雷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