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百度張亞勤：做自動駕駛時代的“守門者”
騰訊科技訊（相欣）11月7日，第五屆世界網際網路大會於11月7日至9日在浙江烏鎮舉行。百度總裁張亞勤在接受騰訊科技專訪時表示，希望百度Apollo成為自動駕駛時代的“安卓”，成為自動駕駛時代的守門者。
去年，百度釋出了名為“Apollo(阿波羅)”的新計劃，向汽車行業及自動駕駛領域的合作伙伴提供一個開放、完整、安全的軟體平臺，幫助他們結合車輛和硬體系統，快速搭建一套屬於自己的完整的自動駕駛系統。 百度開放此項計劃旨在建立一個以合作為中心的生態體系，發揮百度在人工智慧領域的技術優勢，促進自動駕駛技術的發展和普及。
張亞勤對騰訊科技表示，百度致力於加速智慧駕駛的產能發展。在過去一年半時間裡，百度Apollo發展速度很快，一方面是自身的加速發展，一方面是來自行業的加速發展，無論在技術方面、創新方面，產業模式還是產業落地方面都做得比較好。
縱觀百度Apollo與整個自動駕駛產業的發展，張亞勤更為看重“安全”，一是駕駛安全，車輛本身的安全；二是資訊保安。就目前，百度也花費了很多時間精力於安全方面。
在智慧駕駛的基礎上，百度還於今年宣佈啟用“ACE”王牌計劃，其中包含自動駕駛(Autonomous Driving)、智慧交通(Connected Road)與智慧城市(Efficient City)三大主軸發展。張亞勤表示，城市是人類生活、工作、旅行的空間，在這個空間點上，智慧城市將展現出更多面。對於百度而言，構建智慧城市的切入點則在於智慧交通。
資料顯示，在北京，百度將依託百度雲端計算、大資料和人工智慧等技術，將北京打造成“超大型城市智慧化治理樣板”。在上海，百度與上海市政府將以超前的理念探索 “智慧新城”。目前，上述合作已分別在北京市海淀區西北旺鎮以及上海市寶山區率先落地，開啟智慧城市的先試先行。
接下來，百度還將在長沙規模化落地運營國內首批自動駕駛出租車，聚焦於車路一體的自動駕駛，在自動駕駛商業運營、智慧路網改造、Apollo學院等領域進行合作。目前，百度AI城市已與包括北京、上海、長沙、雄安、長春、合肥、寧波、青島、重慶等十餘個省市地區達成合作。
以下是騰訊科技採訪實錄：
騰訊科技：百度Apollo斬獲“世界網際網路領先科技成果大獎”。您認為百度Apollo此次獲獎的優勢是什麼？縱觀百度Apollo與整個自動駕駛產業的發展，您有什麼感受可以分享？
張亞勤：Apollo獲獎有幾個原因：第一，技術方面的創新；第二，開放的模式；第三，商業化落地。阿波羅是一個智慧駕駛的開放平臺，彙總了百度多年在智慧駕駛、計算機視覺、人工智慧方面的技術成果。
百度做智慧駕駛有五年時間，去年4月決定將它開放。我們希望能加速產能發展，真正的智慧駕駛、無人駕駛需要做很多事，要建立一個合力。這一年半發展很快，我們有130多個全球合作伙伴，現在國內外大的廠商（包括車企、出行企業、政府部門）大部分開始使用、採納我們的服務，這是大的一個生態。
Apollo發展速度很快。一方面是自身的加速發展，一方面是行業的加速發展，不僅僅是中國，也是全球的。無論技術方面、創新方面，產業模式還是產業落地都做得比較好。我們已經申請了600多個專利，這裡面有很多創新。
騰訊科技：縱觀百度Apollo與整個自動駕駛產業的發展，哪些方面讓您印象深刻？
張亞勤：自動駕駛是無人駕駛的終極狀態。真正的無人駕駛（完全無人）在開放重組，在沒有限制的路況中應用，實現完全無人化還需要很長時間。
但是在某些領域，無人駕駛已經可能做到，例如我們經營的小車、物流配送在園區可以使用。這需要很多創新和突破，比如感測技術，首先要看到環境的感知——眼睛要看到，之後要做決策，再之後要去控制它，要去制動系統。所以從“看”到解決到制動，是連貫的。“看”的話，車的感知和人不完全一樣，有些地方比人差一點，有些地方比人要強。比如鐳射雷達，可以感知到很遠，200米之外可以看到，可以360度。人的話，後面還看不到，所以感知有它的優勢。但是識別的話，肯定比人要快。人對識別，有時不是根據資訊做一個邏輯的判斷，有的時候是直感。所以感知系統、決策，這些東西都需要很大的進步。我們在開發的過程中，這些感知、決策、計劃、高精地圖、自定位，包括學習、演算法都在不斷地往前走。
這裡面比較重要的，給我印象比較深的是安全。安全其實分兩塊：一是駕駛安全，車輛本身的安全。二是資訊保安。因為現在的車就像手機一樣，連在網際網路上，資訊可能會丟失，車可能會被攻擊。所以手機上、PC上，網際網路所有的問題重點探討安全，我們這方面花了很多的時間，包括功能安全、資訊保安。
騰訊科技：能否談談Apollo的全球創新價值和對產業的價值？
張亞勤：我打個比喻，這個比喻不是百分之百準確，比如智慧手機，安卓是一個開放的平臺，在此基礎上手機制造商就不需要做作業系統，它在上面去做它的手機，開發者也要一個平臺去開發。這個時候把整個生態系統融合在一起，大家就能一起推動它的發展。Apollo也是起到這個作用，可以將Apollo比喻為智慧駕駛領域的安卓，但是它比安卓系統要複雜得多，安全有要求，整合技術有要求，包括生態也有要求。手機相對來講是比較清晰的，車是相對比較複雜的，車比手機要大，牽涉到生態鏈的上下游，包括還有很多不同型別的車。我們希望百度Apollo成為自動駕駛時代的“安卓”，成為自動駕駛時代的守門者。
騰訊科技：最近，百度公佈關於構建AI城市的全新計劃，您也在多個場合談到了百度的“ACE王牌計劃”。百度目前發力智慧城市的初衷是什麼？具體是如何規劃的？
張亞勤：城市是人類生活、工作、旅行的空間，它其實是一個點，在這個點上面，智慧城市有很多很多面。對於百度來講，我們切入點是智慧交通。智慧交通包括幾大方面：自動駕駛的車，更智慧更聰明的路，這樣使整個城市（運轉）更加高效。所以我們的車會幫助交通變得效用更高，更透明，同時提升整個城市的效率。我昨天看了一個數據，包括堵車的問題、找停車位的問題、交通事故，這些都大大降低城市的出行效率。包括現在我們做的車聯網，在地圖上交通狀態進行了實時的感知，然後預測下面的出行道路、動態的規劃、最短的路徑。這個路徑不是對個人，是對整個城市，整個最佳的狀態，這個已經開始做了。
關於智慧城市，大家已經開始在關注了，但在過去基本沒有太多的解決方案。過去還是網際網路虛擬世界，真實世界還是真實世界，兩個實際上不聯通。現在通過先進的感測器，通過對於城市道路、環境的感知，然後通過AI技術，把物理世界和現實世界連在一起，實現物理世界的數字化，或者網際網路的物理化。早期我們談網際網路在打造高素質資訊工作，現在真正的工作都變成數字化的，各種感測，路和車可以通距，車和車可以通距，路和路也可以通距。人、車、路互聯之後形成巨大的智慧系統，可以用作車輛的排程、路況監測、動態規劃，未來城市效率會大大提高。我們現在已經開始做，在海淀已經在部署更智慧的交通燈，在路上佈置感測器，未來交通將會是通過感測系統來控制車輛的移動。
騰訊科技：目前國內雲服務市場競爭非常激烈，BAT都推出了自己的雲服務，其中，百度尤其強調自己的AI實力，你在今年的雲智峰會上也強調了Cloud 2.0這個概念，具體到雲市場的競爭上，百度雲服務的優勢和特點只是AI技術的沉澱嗎？
張亞勤：百度本身這個公司長在雲裡面。我們三大業務，都是在大型的資料中心和雲上，一個是搜尋，一個是視訊，一個是儲存、網盤。這三個業務，包括伺服器的排程、附載的均衡、網路的安全、虛擬化，這些東西我們已經做很多年了，由於有這麼大的應用場景，所以這些資料中心都是雲端計算核心的內容。
我們在三年前把這個東西拿出來，服務於整個行業。為什麼那個時候把它拿出來服務行業呢？我們認為雲到了新的階段，第一個十年，到第六年叫做把它叫做1.0的時代，更多的雲是基礎技術，是一種路網設施。那時候主要1.0的目的，是把計算、儲存、網路變得像水電煤一樣，變成一種服務。
到2.0時代，更重要的是雲之上的，數字的服務，人工智慧的能力。2.0時代，我們ABC智慧雲可以說是人工智慧到企業的載體。過去人工智慧主要用於行業網際網路、消費網際網路，現在到了行業網際網路、產業網際網路，人工智慧是我們到服務的載體，雲就是一個載體，是最重要的一種商業模式。所以我們的ABC智慧雲，從規模效應、能力方面看都是有優勢的。百度有AI的優勢，雲有服務內部的優勢，這些技術都是成熟的，現在拿出來，服務於行業。
騰訊科技：百度旗下包括自動駕駛在內的其他服務，是否會為百度雲的對外市場擴張產生積極影響？
張亞勤：一方面我們服務於搜尋，資訊流。另一方面，我們服務於完全是外面的。還有一個在承載百度新的業務，比如車，比如智慧家庭。Apollo現在就在百度雲上，Apollo的生態不斷在長大，雲也在不斷長大。比如跟一個廠合作，廠家可能需要和雲的服務，包括資料的一些計算和儲存，有車聯網裡面大量的資料，幫助我們的智慧駕駛、車的系統、智慧家庭，同時也幫助到一些垂直行業，包括教育、金融、醫療、物流、製造、網銷。對我來講雲是很自然的，一方面內部業務，一方面外部業務，其實這個技術是一樣的，只是客戶不一樣而已，安全的模型不一樣，安全的策略模型不一樣。
騰訊科技：百度近年來在量子計算、5G方面已經做了一些佈局，能否介紹一下相關業務的最新進展？
張亞勤：我講三個，5G、晶片和量子計算。量子計算目前商業化的路徑和實幹還不清晰，對我們來講完全是面向未來的服務。我們現在在量子計算方面，更關注的是三個“A”，即應用、架構和演算法。
應用和量子計算的硬體，我們硬體一定是和別的企業，和學術界合作的。但是量子計算對於網際網路企業，整個IT行業都是十分重要的，它可能會是顛覆性的。量子計算一方面可以大幅度的、指數型的提高算力，另一方面，對目前新的應用、新的行業，可能會有衝擊的作用。百度相關的企業，以及“BAT”相關的，都可以有量子實驗室或者研究所，對未來做好準備。
晶片方面，百度肯定不是晶片公司，我們自己目前不賣晶片。但是我們有很多的應用，就目前晶片的要求，現在行業在變化，需要新的架構，晶片架構也在變化，繼續學習，它所需要的架構和算力，和目前市場上一直都有的不完全一樣。我們開發晶片，主要是為了5G為主。
5G對整個行業的發展十分重要，剛才我說的智慧駕駛，需要低延時、高速的網路，講到語音，語音未來的計算在邊緣上，不一定要回到技術中心。一些新的應用，AR/VR，360度的視訊，高清的體驗，當5G來了之後，這些都會慢慢實現。我一直講通訊的設施，每次的提升都會催生一些新的產業，我對5G很看好，5G中國在裡面扮演的角色也越來越重要，很多方面中國是標準的制定者。這對中國是一個機遇，對百度也是一個機遇，但是我們不會做5G裡面的通訊技術，我們更多的是運用場景和整個基礎設施進行優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