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讀App Store稽核黑箱政策 —— 遠沒有你想象的那麼邪惡
前言
我個人已經在 App Store 上架了 15 款應用，算上主動、被動下架的，以及很多做完了但沒有能夠成功上架的，我獨立完成的應用應該已經超過了 30 個，與 App Store 稽核的往來至少也有幾百次了，其中發生過各種各樣的情況：
- 應用成功上架
- 應用上線不久之後，被 App Store 官方推薦(多次)
- 應用稽核被拒絕
- 應用稽核被誤傷(無數次)
- 應用被下架(僅一次，也是被政策誤傷)
- 應用因為違反 App Store 政策被延期稽核(誤傷和非誤傷情況都有)
- 被威脅要封停開發者賬號
最近，包括我在內的很多公司以及個人的 App，在稽核的過程中，又遇到了無數的問題，其中不乏有處於【等待稽核】或【正在稽核】狀態長達一兩個月的。
遇到這種情況之後，多數人的反應都差不多，嘗試通過 App Store Developer 的官方渠道去聯絡，聯絡無果之後，只能乾等，然後就是無盡的吐槽。
在這方面，我有一些自己的看法和對 App Store 的理解，寫在這篇文章裡。
App Store 為什麼要黑箱稽核
關於 App Store 為什麼要黑箱稽核，這個問題一旦問出來，能聽到的答案基本都是帶髒字的。這些答案，是不足以解釋如此大的一個市場的行為的。
我對這個問題的看法是這樣的。首先，應用市場對應用的准入標準，是一定會有一個規則的，這點無需多言。
App Store 的規則，基本上體現在了公開的 《App Store Review Guidelines》當中，但更多的細節，實際上是黑箱操作，不公開，並且經常變動，也經常出現雙標的情況。
我認為 “黑箱操作” 這件事，是一個必然的博弈結果。
App Store 的巨大市場以及 App Store 稽核制度的侷限性，現在大家都看的很清楚。現狀就是，無論 App Store 的稽核規則是怎樣的，只要這個規則被摸清(無論是他們主動公開，還是外部進行合理猜測)，就一定會出現大批的個人以及團隊，通過鑽空子賺錢，其中最出名的例子就是馬甲包。
- 如果 App Store 的稽核變嚴格，一定有利於遏止行為不軌的人，但是會誤傷其他合規應用。
- 如果 App Store 的稽核變寬鬆，一定會減少合規應用的誤傷，但一定會刺激更多的人來試圖逾越政策。
問題的核心不再是稽核政策應該是嚴格還是寬鬆的，而是，稽核政策，必須是不透明的。
如果 App Store 現在公開稽核過程的所有細節，馬上第二天就會有無數的應用提交，全都是針對稽核政策去打擦邊球的。這樣一來，只要 App Store 還想繼續做下去，那麼剛剛公佈的政策就無效了，就需要一個新的政策來替換。所以，只有黑箱的政策，才是對 App Store 真正有意義的政策。
這不是我的個人偏向，而是我對這個博弈過程的分析推理。“我們有一個尺度，但是不能告訴你”，是我對 App Store 的認識。我不喜歡這個狀態，但我認為這個狀態，不是有意為之，而是必然如此。
難以給出的答覆
大家普遍吐槽的一個情況是，在自己的 App 被蘋果稽核拒絕、或者延期的情況下，無法得到一個清楚的答覆，告知自己到底哪裡違規，應該怎麼改。
這裡的其中一個原因是上文所說的，某些稽核細節不便公開。
另外一個原因是，App Store 實際上也不能確定你的應用，到底有沒有違規行為。
比如說，某個應用，通過積分牆來給自己刷關鍵詞、刷榜單，這是明顯的違規行為。而 App Store 監測這個行為，最主要的標準也就是資料異常，比如一個平時一天 50 次下載的應用，突然下載量漲到了 5000。
但是，常規的推廣手段，很多時候也能達到這個效果，再加上現在的機器刷 App Store 評論，已經可以接近於真人評論的效果，這就更讓一款 App 的違規行為變得難以界定。
進一步地，假如我的應用突然暴漲了 200w 次下載，其中 100w 次來源於我砸錢換來的正常推廣，另外 100w 是我的競爭對手惡意抹黑，找了 100w 個機器人來給我下載(試圖讓我的應用被判定為違規)。換做任何一個團隊來進行判定，我認為對這款應用的評判都是有難度的，況且這樣的情況不是我臆想的特殊情況，而是每時每刻都在 App Store 發生的事情。
所以，如果你的應用也被延期稽核，我認為大概率是這兩種情況：
- 你的應用被稽核人員認定為違規，而受到了懲罰
- 稽核人員懷疑你的應用違規，但是他們也不確定你的具體手段，沒有實錘來舉證
我瞭解過很多稽核被拒、或者申訴成功的情況，其中有兩種情況值得參考：
- 某 App 用了技術手段來隱藏了某些頁面，結果稽核團隊不知道通過什麼手段，神奇地把這個頁面調出來了，發了回來，當然這個團隊就被嚴重警告了。
- 某 App 用了一點小手段來實現熱更新，但是這個熱更新只是為了實現某個功能，沒有任何想要欺騙稽核的想法。被卡稽核很久之後，主動聯絡，告知了這個技術手段的存在，App Store 稽核那邊回覆說，只要去掉這個功能就能正常上線了，後來事情也確實如此。
雙標，分多種情況
關於 App Store 稽核的雙標，我認為大體分為三種情況：
- 有一種情況確實難逃批評，就是新聞報道，大公司高層去和蘋果公司交涉，來給他們的 App 放水
- 第二種情況是，人工稽核本來就難免尺度不一的情況，這點也沒必要陰謀論
- 更多的可能是，你看到的某個應用有某種行為，其實也是他們騙過了稽核團隊的結果
我的結論
個人看法，僅供參考。
不要陰謀論式地看待 App Store 稽核。現在的稽核制度的缺陷，耽誤了我賺錢、耽誤了我工作，浪費了我很多時間和精力。在這種情況下，我也很苦惱，但我覺得合理的態度不應該是 “蘋果坑爹”，而是：
App Store 所面臨的應用數量之龐大、App 違規手段之複雜、作出正確裁決之難度，是會讓幾乎任何一個團隊都望而卻步的。我們所面臨的 “被坑”，主要是因為問題本身過於難以解決，而不是 “資本主義無情剝削”。
憤怒和抱怨，對工作沒有好處。
幾個建議：
- 緊跟 App Store 相關的政策、新聞，儘可能不要讓一些灰色的行為和你的應用沾邊
- 有機會和稽核團隊聯絡的時候，積極解釋，有什麼情況是你覺得稽核團隊在懷疑你，但是你的確沒做的
- 如果你真的違規了，被處罰的時候不要乾等，開新坑，合理利用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