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金過冬不是鬧著玩的 趣店為了漂亮財報付出了什麼
文 | 陶輝東
來源 | 投中網
三季報一出，趣店股價暴漲36.83%。11月21日美股上市的中概股普漲，而趣店是其中最突出的一支。
剛剛過去的三季度，對趣店來說意義非凡。趣店一直被說成是螞蟻金服的流量和風控喂大的，但2018年8月螞蟻金服與趣店的合作到期而且沒有續約，因此三季度成績如何將很大程度上檢驗趣店的成色。
從同比增幅來看，趣店的答卷還算過關。三季度總收入19.3億元人民幣，同比增長32.9％；淨利潤為6.84億元人民幣，同比增長5%。與此同時，壞賬水平得到有效控制，一季度以來的新增貸款M1+逾期率低於1.7%，與同行相比稱得上優秀。
“三季度新增了58萬活躍借款人，即使在支付寶上的專屬入口沒有了。”趣店CEO羅敏此語多少有些揚眉吐氣的味道。趣店CFO楊家康更是進一步表示，與支付寶的合作終止，使得三季度營銷費用同比下降了36%。
不過，如果換一個角度來看，趣店的這份漂亮財報恐怕也有不少的水分。雖然總收入同比增長32.9％，依然難掩環比下降14%的頹喪。這是趣店上市以來首次出現總收入環比下降。如果看經營利潤指標，趣店這一年等於“白乾了”。2018年第三季度經營利潤7.03億元，環比下降9%，與一年前的6.96億元相比增長不足1%。
趣店上市一年以來，業務結構已經或主動或被動地發生了很大變化。趣店賴以起家的業務是現金貸和消費貸，在上市之後則著力發展貸款便利化業務和大白汽車分期業務。老業務乏力，新業務不振，趣店破局之路還有很長。
小額借款業務增長乏力
在上市前夕的2017年第二季度，趣店絕大部分收入來自於線上小額消費貸款服務。9.98億元的總收入中，融資收入（來自於信貸業務）8.3億元，銷售佣金收入（來自於向自有電商平臺的商家收取服務費）1.51億元，兩者合計佔總收入的98%。
2017年第三季度，這兩項收入進一步增長，分別達到10.5億元、2.94億元，推動總收入環比大增45%。當時趣店的市值也達到了上市後的最高點。但是，由於監管、信貸市場大環境等各種因素，自此之後趣店的線上小額消費貸款業務就一蹶不振。2018年以來，融資收入恢復了緩慢的增長，但銷售佣金收入卻斷崖式下滑。
在2018年第三季度，這一趨勢並未得到扭轉。融資收入和銷售佣金收入總和9.96億元，與2017年第三季度的高點相比減少了26%。其中銷售佣金收入為3600餘萬元，僅為過去的零頭。
趣店與其他競爭對手相比，引以為傲的一點是遙遙領先的使用者數量，但從過去幾個季度的資料來看，趣店的活躍借款人數量在不斷下滑：
趣店活躍借款人數量（投中網製圖）
但在2018年的三季報中，趣店未再披露活躍借款人數量，改為披露累計借款人數量和新增活躍借款人數量，分別為1290萬人和58萬人。即使在三季度沒有老使用者流失，活躍借款人數量也僅為458萬人，與高峰時相比已經減少了40%。
如果與主要競爭對手樂信比較，趣店的領先優勢更是堪憂了。樂信三季報披露，使用貸款產品的客戶數在三季度達到280萬，較2017年同期的250萬增長11.5%，與趣店的差距大幅縮小。樂信在三季度使用貸款產品的新增活躍使用者數為69.6萬，也超過趣店。
還有個值得注意的指標是逾期率。雖然2018年三季度趣店的貸款30天+逾期率僅有1.7%左右，與同行相比並不算高，例如樂信的90天+逾期率為1.39%。但是如果縱向比較，還是不難發現趣店的逾期率有很大的提高。
趣店的30天+逾期率（投中網製表）
需要注意的是，趣店的各季度逾期率統計的是當年的新增貸款，一季度則統計上年全部貸款。而隨著時間推移，逾期率通常會有較大幅度上升，大約兩個季度後逐漸穩定。因此相同季度的逾期率之間比較才有意義。
而與2017年第三季度不到0.5%的逾期率相比，2018年第三季度的逾期率高達1.7%左右，是上市以來的最高水平。脫離了螞蟻金服的風控體系之後，趣店的自有風控到底過不過硬，還需要時間檢驗。
趣店過去兩年各季度新增貸款的逾期率（引自趣店財報）
資訊中介業務收入大幅下滑
線上小額消費貸款業務的增長乏力，應該除了被動的受外部因素影響外，也有趣店內部主動轉型的因素。
在鋪天蓋地的負面輿論發酵之後，監管層於2017年12月釋出《關於規範整頓“現金貸”業務的通知》（141號文）。這份檔案直接終結了現金貸的“盛世”。
趣店在上市之後，嗅到監管風險，很快開始發力貸款便利化業務。所謂貸款便利化，簡而言之就是做流量分發和技術服務，撮合機構投資人和借款人之間的貸款交易，而平臺本身不再擔任信用中介，迴歸資訊中介的本職，完全符合監管要求。
2017年第三季度，趣店釋出上市後的首份財報，其中貸款便利化業務的收入達到1億元。在分析師電話會議上，趣店CFO楊家康稱，趣店的戰略是做一家輕資產的公司，通過合作的金融機構來向消費者發放貸款，趣店只是支援和協助這些貸款交易的平臺。
此後貸款便利化業務規模急劇膨脹，到2018年第二季度貢獻了4.52億元的收入。財報披露，趣店與8家持牌金融機構簽署了合作協議。
但2018年第三季度，貸款便利化業務收入僅3.38億元，環比下降25%，雖然羅敏表示三季度又與5家持牌金融機構達成合作。
轉型汽車分期 半年就涼了？
趣店在上市之後，把很大一部分資源投入到了新業務大白汽車分期之中，由羅敏親自帶隊。到2018年第一季度，趣店就在175個城市建成了175家門店，擴張可謂雷厲風行。這一業務被寄予厚望，是趣店從1000元左右的小額貸款市場向更大規模的車貸市場進軍的先鋒。如果做成幾乎相當於再造一個趣店。
趣店做汽車分期的邏輯看起來很順。楊家康曾在財報會上曾表示，趣店擁有大量小額貸款客戶，他們中很大一部分也會有購車等大額支出貸款的需要。但是，大白汽車雖然在短時間內創造了大筆營收，但並沒有帶來利潤，反而成為一個沉重的包袱。
2018年二季度，大白汽車貢獻了7.85億元的收入，佔總收入的35%。但到了三季度，大白汽車業務結束了半年的高速擴張，出現了大幅萎縮，收入環比下降25%，僅為5.86億元。
大白汽車分期資料（引自趣店財報，2018Q3未披露銷量）
自從開展大白汽車業務之後，趣店的營業成本開始飆漲，從2017年第三季度的2.6億元漲到了2018年第二季度的9.5億元。趣店未單獨披露大白汽車業務的成本，不過趣店線上小額貸款業務的成本已經連續多個季度下降，甚至是“顯著下降”。因此趣店過去四個季度增長的營業成本，基本上來自於大白汽車。在三季度大白汽車收入下降之後，趣店的營業成本也同步下降了26%。
在趣店上市後的首個財報電話會上，楊家康稱，趣店的戰略是做一家輕資產的公司。言猶在耳，大白汽車就快把趣店變成一家重資產、低毛利的公司了。
而經過此番調整，大白汽車業務的未來也變得模糊。2018年年初，大白汽車負責人許龍稱，2018年大白汽車和趣店集團要全力以赴賣掉10萬輛車，交易規模達到100億。然而，在2018年二季度財報中，趣店已將汽車銷售目標從10萬下調至2.5萬輛左右。而在三季報中，銷量目標數字索性不提了，羅敏僅表示：“我們進一步壓縮了汽車金融業務預算，專注於小額消費貸款的核心業務。”
大白汽車業務從高調推出到收縮，只經歷了9個月時間。
趣店能重回巔峰嗎？
趣店在三季度的環比下滑，很大程度上與互金市場總體環境有關，市場也早有預期。過冬，是三季度網際網路金融全行業的主題。
股價暴漲近37%之後，趣店的市值達到19億美元，又一次反超了主要競爭對手樂信。不過這一市值依然不到剛上市之時的三分之一。作為一家網際網路公司，趣店的市盈率不到6倍，著實讓人意外。
趣店的A輪投資者原始碼資本創始合夥人曹毅曾說，趣店有機會成為50億美金的公司。B輪投資者、崑崙萬維董事長周亞輝認為，就算團隊不行，自己親自下場做，至少也能做到30億美元市值。而在上市後，趣店市值一度突破百億，羅敏更是放出豪言要做成500億美元的公司。
而趣店目前的股價表現無疑與預期有不小的差距。
在網際網路金融的寒冬之下，趣店在不斷尋找新的增長點。大白汽車之後，趣店沒有放棄新業務的嘗試，又悄悄上線了新產品趣學習。
趣學習是一款相當有特色的線上教育產品，以15元一節課的低單價切入，與目前市場上的主流線上教育產品相比便宜了80%。趣學習的老師也摒棄了其他產品採用的外教、名師路線，招募師範院校的在校學生。看起來這是一個線上教育領域的“拼多多”。
周亞輝對羅敏有一段很貼切的評價：把握趨勢的能力很強，很容易抓住創業熱點，善變，一個東西不行就馬上停，試下一個東西；同時行動力很強，手很快，大家可以看到，他幾乎就是想到就馬上去做，而且出手堅決果斷，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編輯 | 南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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