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兩季盈利的特斯拉，開年後怎麼把“喜事”辦成了“喪事”？
編者按：本文來自微信公眾號“新智駕 ”（ID：AI-Drive），作者：大壯旅，36氪經授權釋出。
新年伊始，特斯拉又迴歸到了熟悉的混亂場景，而原本它不必這樣的。
2018 年下半年首次實現連續兩個季度盈利後，外界普遍認為特斯拉 CEO Elon Musk 終於有能力改變特斯拉的命運，這家“命運多舛”的電動車公司也可以像“一家真正的汽車公司”一樣執行。
不過，新年才剛剛進入第三個月，“淘氣”的特斯拉又讓分析師們操心了，大家都擔心特斯拉所謂的光明未來和曾經那些艱苦的日子沒什麼兩樣，有時甚至會更差。
回顧過山車般的 2018
2018 年開年後，特斯拉只有一個主題，即解決 Model 3 的生產地獄問題（後續產能上來了又出現了交付地獄）。用 Musk 的話來說，Model 3 的產能爬升過程快把特斯拉耗死了。
年中，閒不下來的 Musk 再次玩火，在 Twitter 上稱準備將特斯拉私有化，而且相關資金已經到位。最終，這場鬧劇以 Musk 低頭，繳納 4000 萬美元的罰金收場。
整個 2018 年，也成為了特斯拉員工的跳槽年，高管、工程師和副總裁們離開公司的新聞幾乎讓大家感覺見怪不怪了。當然，也有 Musk 大手一揮就裁員的故事。
2018 年，Musk 還參與了泰國少兒足球隊被困山洞的救援活動，雖然他和工程師們趕製的“魚雷”並沒能派上用場。
還好，功夫不負有心人，沒少因為負面上頭條的 Musk 在 2018 年第三季度終於轉運了。常年“賠本賺吆喝”的特斯拉終於扭虧為盈，第四季度特斯拉再接再厲又一次實現了季度盈利。
就連 Musk 本人都自信地認為，未來特斯拉無需再承受巨大風險。在電話會議上他告訴投資者，特斯拉未來還會繼續保持盈利。對特斯拉來說，新的時代就要來了。
混亂還在繼續
不過，最近的一系列“大事件”還是讓人懷疑特斯拉是否已經越過了命運的轉折點。
雖然交了罰款，讓出董事長之位才與 SEC 和解，但 Musk 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他在 Twitter 上依然肆無忌憚的傳送各種“邪門”的財務資訊，其與特斯拉預報的資訊自相矛盾。
這不，SEC 又給了他最後通牒，3 月 11 日之前 Musk 必須拿出自己沒有藐視法院判決的證據。
這樣的領導讓特斯拉 CFO 和法律總顧問選擇離開，分析師也開始擔心 Musk 再無資金支援自己雄心勃勃的擴張計劃。
果不其然，說話不太靠譜的 Musk 開年沒多久就被“打臉”了。
在前不久的閉門會議上，他透露，2019 年第一季度特斯拉是盈利無望了，第二季度可能也會繼續虧損。
與特斯拉將再次虧損一同釋出的還有 3.5 萬美元 Model 3 投產的訊息。不過，這款萬眾期待的國民電動車能下線卻有條件，那就是特斯拉直營商店“關門大吉”，車輛銷售全部轉向線上，以及過去 12 個月內的第三輪裁員。
摩根士丹利分析師就表示：“去年一系列特殊事件讓特斯拉有了戲劇性的敘事，但進入 2019 年才兩個月，特斯拉好像又放飛自我了，經濟因素和公司自身因素拖了 Musk 的後腿。”
看起來，這個一片光明的新年也不好過。
代價巨大的標準版 Model 3
曾幾何時，大家都認為 3.5 萬美元標準版 Model 3 的正式釋出應該是個狂歡時刻，畢竟自 2016 年以來大家就開始翹首以盼了。
不過，這個好訊息釋出的當天，特斯拉股價卻大跌 8%。
除了裁員、關店以及新一輪虧損，特斯拉還對旗下車型進行了大降價。大降價不但讓老客戶不爽，還讓分析師擔心特斯拉能否實現 25% 的毛利。此外，電動車補貼的退坡也讓分析師們為 Musk 捏一把汗。
分析師們還從特斯拉的網站上看出了危險訊號，3.5 萬美元標準版開放預約後，交付週期居然只有 2-4 周，難道大熱的 Model 3 也賣不動了？
對於 Model 3 的利潤率和需求，Musk 閉口不談。要知道，此前他可是表示，2019 年 Model 3 需求量至少 50 萬臺。
其實在今年 1 月的 Q4 電話會議上，Model 3 需求疲軟的問題就已經有些徵兆。當時還未請辭的 CFO Deepak Ahuja 還曾打馬虎眼迴避了這一問題。
“我們的預約訂單還長著呢，這問題根本沒必要提。”Ahuja 當時回答。
不過，華爾街認為這個問題非常有必要，因為特斯拉的現金池快要乾涸了。
眼下，Musk 手中還有 40 億美元現金，但其中 9.2 億付給了到期債權。而有行業人士認為，特斯拉至少要在手上保留 20 億美元的營運資金。
不過，光保持公司運營可不行，特斯拉 2019 年還要擴張。
Model Y、新款 Roadster、電動皮卡和 Semi 重卡哪個不要錢？而且上海工廠今年年末還要正式投產，Musk 去哪找來這麼多資金呢？
Musk 放出的訊息顯示，特斯拉 “SEXY”（即 Model S、Model 3、Model X、Model Y）產品線的最後一環——Model Y 將於 2020 年正式量產，但訊息人士指出，內華達超級工廠還沒開建 Model Y 的生產線。而且 Model Y 的提前亮相可能會影響 Model 3 的未來銷量，畢竟現在是 SUV 統治市場的時代。
對於最近接二連三的“大訊息”，許多分析師認為，這是特斯拉需求疲軟心虛的表現。
加拿大皇家銀行（RBC）分析師 Joseph Spak 就指出，特斯拉正急於加強使用者對其產品的需求，美國、歐洲和中國使用者的需求可能正在下降。
一直以來，投資者都擔心特斯拉能否在目前的高價下維持消費者對其電動車的興趣。
從某種程度上來看，特斯拉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一方面它需要保持足夠高的價格以收回其鉅額投資，並實現盈利目標，同時其電動車定價又不能過高，以便與正在向電動車領域投入巨資的製造商們保持競爭。
今年 2 月，摩根斯坦利分析師指出，特斯拉要想執行自己雄心勃勃的計劃，今年第三季度至少要再融資 25 億美元。
不過，這只是 2 月的分析，現在情況惡化的可是有點快。
“無法無天”的 Musk
在財務上，2019 年註定會是特斯拉戲劇性十足的一年 ，在法律上恐怕也是。這不，法律總顧問離開沒多久，Musk 就又在 Twitter 上惹事了，特斯拉其他人可管不住他。
2 月 20 日，Musk 發推文稱特斯拉今年能站上年產 50 萬臺的新臺階，與公司 1 月份季度財報中公佈的有較大出入（ 50 萬臺比財報中的數字高了 25%）。
幾小時後，後知後覺的 Musk 試圖修改自己的推文，稱最終產能還是 40 萬臺。
可惜覆水難收，Musk 這話說出了口就難改了。在此前的私有化鬧劇中，Musk 就與 SEC 達成一致，承諾今後不在 Twitter 上傳送那些亂七八糟的數字。事實上，應該有個人負責稽核他的推文，但現在看來沒人能管住 Musk。
捅了“雷”的 Musk 這次百口莫辯了，產能 50 萬臺的推文成了 SEC 手中的實錘。此外，關注特斯拉的人都知道，在接受 60 Minutes 採訪時，Musk 還承認根本沒人稽核他的推文，言外之意是，他依然是特斯拉的老大。
雖然法律總顧問走了，但特斯拉去年 12 月還僱傭過經驗豐富的律師 Dane Butswinkas。不過，Butswinkas 恐怕也幫不了 Musk。《華盛頓郵報》就爆料稱，這位大律師才來特斯拉兩個月就選擇辭職，因為這裡的企業文化不適合他。
這種“眾叛親離”的狀態恐怕得讓投資者的心多“懸”一會兒。
“從去年的狀況來看，Musk 不是一個容易相處的人，而且這樣的性格恐怕很難改變。”有行業人士分析。“特斯拉真正的問題其實不是現金流、硬體或競爭問題，真正的問題是怎樣招聘並留住人才。”
公司裡的絕對老大
2019 年前幾周走的可不止 Butswinkas，據內部人士透露，替代這位律師的是特斯拉老員工 Jonathan Chang，這位在 Musk 手下工作了八年。他曾在美國法庭上表示“特斯拉就是一切，是汽車行業的蘋果，意義遠超一家汽車公司的範疇。”
2016 年離開的一位特斯拉副總裁表示，這樣的場景他見得太多了，一旦有人離開，Musk 會馬上安排一個“忠心耿耿”的跟隨者替換這個位置。也就是說，Musk 更喜歡用老人，空降來的外人他信不過。
這位前副總裁還表示，Musk 在特斯拉說一不二，就連公司董事會裡的甲骨文聯合創始人 Larry Ellison 也不敢對他說三道四，他非常清楚與 Musk 這種人的相處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