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驅動教育變革,最需要關注這一點
【編者按】雖然運用技術賦能教育是一件好事,但是,但是技術永遠不能代替學生真實的學習經歷,因為學習是學習者自我發現的旅程。很多人認為,當學習與技術相遇的時候,老師可以通過資訊化手段觀察孩子的學習過程,讓老師能恰到好處地介入。
目前看來,雖然很多教育機構開始試水雙師課堂、AI教學,但在教育評價問題上,傳統的仍主要以最終的考試成績作為衡量、評定學生學習水平。
本文作者翟良,經億歐編輯,供業內人士參考。
2019年開年再寫雙師課堂,有點“尬聊”的感覺,有媒體朋友已經很好奇地問過我,為什麼一年下來寫的最多的還是雙師教學?可能十年前在人教社專家身邊有過教學探究和寫作的經歷,一旦有一種新的教學模式出現後,尤其是這種模式過於技術化甚至提出不倫不類的教育術語時,我會不自覺地有一種從頭到尾盯到死的衝動。
我敢斷然,一種模式的成功,不是面前瘋狂的吶喊,而是收穫一群受益者默默地注視,而後如果有人大聲喊一聲:謝謝你,雙師!我想,這是在一大片孤獨時光後,直抵靈魂和泣不成聲的成功。
所以,我們在通過AI來驅動教育變革的時候,少說偏話,少總結和炫耀幼稚、低端的教育術語才好(尤其是評價術語)。而我們提到的一些偏向於網際網路的不倫不類的教育評價術語,給一頭霧水的二三線家長說可以, 但放在整個教育的檯面上來講,就難免尷尬了。更重要的是,我們提出的顛覆式、革命式的教育理論或教育評價術語,是否注重應用,是否真正遵循教學階段和學習階段的規律,這是根本中的根本。
去年觀察了所有試水雙師課堂的教育機構,包括我們多年來不得不膜拜的教育大鱷,在教育評價問題上,儘管大篇幅地闡述和討論,但最終難免暴露“外行”的一面: 大多機構提出的所謂的課程質量評價體系,囊括了排名統計、高等級佔比、穩定係數、平均亮點時長、學生專注度排名、師生視訊分析、課程歷史排名等內容。
這些評價內容還停留在原始的教師講課和學生聽課效果的層面,與多元、多維、多樣的評價體系相背離,也可以說在高階的雙師課堂技術的背後,教學評價觀卻異常落後。
那麼我們在從事雙師教學中,如何認識和構建科學的教學評價體系呢?之前我有過贅述,今天再具體聊聊。
其實,多元教育評價實施和推廣已經是近20年的事情了,而隨著社會對人的價值和教育本質認識的深化,人們對評價目的和功能的認識有了極大的轉變,課程發展是一個動態系統,必須建立一個符合當代教育思想和評價理念的評價體系,來推動教育改革(具體講是教育課程改革)。教育課程改革是基礎教育改革的重要內容,從整個教育發展體系來看,是由一個課程改革所牽動的整個基礎教育的全面改革;所以,不論是傳統教育還是創新教育,新的科學的評價體系的構建就顯得尤為重要。
如果你說, 我搞的是雙師教學,只是通過AI技術讓學生考試變得更科學,我們不管什麼基礎教育課程改革。 倘若這麼認為,我想雙師課堂就脫離了國家教育改革的大環境,而雙師課堂致力於的教育公平的理想就是一種商業化的口號,甚至是那麼的危險。
我探究的評價與舊有的、原始的、單一的、偏面的、狹窄的評價方式相沖突,它是在原有評價的基礎上構建起來的科學的、先進的、使用的、多元的、豐富的教學評價,其最大的也是最本質的特點就是體現評價物件的主體性,徹底改變了被評價物件長期扮演的“被教育、被管理、被評價”的角色,學生有點“翻身”做“主人”的味道。
今天雙師課堂所謂的大資料分析,其評價的主體依然是教師(嚴格意義上是機器),忽略了學生自評、學生互評和家長評價的多元性,也就是說,上雙師課的學生仍處於“被評價”的角色。
雙師課堂的教學評價,不能只擅長不疼不癢的大資料羅列和圖示的製作,應從評價的概念、特點、功能、要素、程式、方法、實踐等角度去全面、系統地把握評價的內涵,評價總與“過程”聯絡在一起,而不是單純的、固執的用考試的結果來代替,它是推行學生學業成績和成長記錄相結合的綜合性評價方式。
如果說雙師教學是一場教學改革,那麼教學評價本身就是教學改革的重要內容之一,教學改革自然包括評價的成分,與其說評價是一種教學方法,不如說它更是一種新型的、優質的、特色的教學手段。
傳統的教學評價主要以最終的考試成績作為衡量、評定學生學習水平和教師教學質量的唯一標準,目前在我國不少地區,特別是偏僻的農村,教學評價仍以測試為主,也許正是教育資源在提供上並不豐富的緣故,這種評價形式依然作為一種理由散發著“典範的光輝”,儘管這種做法具備客觀性、公平性、競爭性,但它卻毫無遺憾地丟掉了評價本身應該體現的“主體性、多元性、激勵性、開放性、發展性”(我還認為應該加上過程性、全面性)。
說到此,一個不能迴避的專業術語“終結性評價”遊進視野,這是專家給考試取得最漂亮的名字, 形象鮮明地突出了考試長時期性、普遍性的特點,終結性評價作為教育評價史上的最初階段,已經成為今天多元教育評價體系的一部分,多元的教育評價體系基於形成性評價和終結性評價相結合、質和量兼顧的一種評價方式。
雙師課堂的評價資料均以結果為導向,儘管課堂上學生個性自由得到釋放,但形成性或過程性的評價不夠。“形成性評價”1967年由斯克裡文提出,從該理念構建的時間之長足以說明西方教育文明的燦爛程度,我國的教育教學也曾有過歷史的璀璨和輝煌,在國際上也產生了巨大的影響,但從目前教學評價手段的使用率和覆蓋面來看,教育評價觀念還很落後,而今天雙師課堂所力推的教學評價觀更是相差甚遠。
我想說的是,雙師課堂的教學評價體系應重視形成性評價,走出五花八門的深奧的結果資料,注重對學生學習過程的評估和評判,通過大資料收集和分析學生的日常學習資訊,注重學生的技能與發展。不僅重視學生認知能力的評價,還對學生的“態度、興趣、情感、意志、價值觀、學習策略、文化意識”等非智力因素的評價,注重學生的自我評價和相互評價,注重學生的學習反思過程,注重學生的學習動機和自信心的培養,與終結性評價和選拔評價相比,它更注重過程,注重學生的個性差異和縱向發展,注重學生的潛力和終身學習能力,注重學生的成長和健康。
數字化的時代,大資料已經成了舌尖上的詞彙, 大資料貌似取代了紙質的統計,然而從教學的角度來看,大資料還不能完全取代任何評價的形式,紙質的評價仍是極其重要的評價工具, 比如源於20世紀80年代西方中小學的檔案袋評價。檔案袋評價的好處不言自明:對教學,關注個體差異,因材實教;對學生,參與機會更多,創造空間更廣,評價自己更近;對教師,及時檢查教學效果,形成對學生的期望。顯然,檔案袋評價從評價的角度著眼,其本身是一種雙向評價,它不僅對學生認知能力、行為能力的評價而且是對教師教學方法和教學質量的評價,這樣使教學、學習與評價融合成一體,從而實現了學生成長、教師提高、課程發展的最終目的。
“大資料”這兩年變得異常火爆,儘管它並不是一個新鮮玩意兒,追尋其歷史,我們會發現在物理學、生物學、環境生態學等領域以及軍事、金融、社會管理等行業都能找到它的足跡,“大資料”的存在已早有時日。“大資料”已經成為行業巨大的經濟驅動力,讓生活中看似再平常不過的東西都有可能成為有價值的“移動資料庫”,“大資料”的確正在顛覆著人們的日常生活。
我們應該明白一個道理,技術發展有助於教學的變革,但是技術永遠不能代替學生真實的學習經歷,因為學習是學習者自我發現的旅程。我們呼喚學習技術,是因為當學習與技術相遇的時候,老師可以通過資訊化手段觀察孩子的學習過程,讓老師能恰到好處地介入。雙師課堂的老師應在技術的幫助下,做到讀懂學生的缺點、問題和感受,提取學習過程的有效資訊,這樣的教學過程才能讓學習迴歸到對問題探索的本源上來,讓教育迴歸對人的主體發展的真正意義上來。
道理從來都是很高尚和華麗的,就像元宵節後的陽光溫暖而透明。
然而,我們還要清醒地意識到且不能原諒自己的是,在高階技術的背後,評價觀卻異常混亂和落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