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所下半場:頭部效應明顯 細分角色“券商”出現
熊市一來,幣圈熱度便急劇下跌。面對日益萎縮的交易量和使用者,頭部交易所開始廝殺,中小型交易所開始求生。
期貨、合約、公鏈、建立交易所聯盟、開發平臺幣……除了擴充套件上述業務,在熊市自救階段中,一種新的幣圈“券商”角色開始出現。
新的“券商”角色是如何誕生的?它能給幣圈帶來哪些改變?而誰又能成為幣圈“券商”?
文 / 31QU 墨菲
粗放經營的末路
全球一共有多少家加密貨幣交易所?
CoinMarketCap給出的答案是:16078家。按照這個統計數字,即使是熊市降臨後,全球依然平均每天誕生超過20家交易所。
在熊市裡,加密貨幣交易所競爭也愈發激烈。
首先是整個加密貨幣市場萎縮。目前加密貨幣總市值約1100億美元,相比2017年底的8100億美元高峰,已經跌去80%。
其次是交易所頭部效應將更加明顯。加密貨幣市場90%的利潤,被前20家頭部交易所瓜分,火幣、幣安、Coinbase都出現了2018年營收大漲的報道。
如今,交易所前期飛奔時積累的問題已經暴露出來,交易所調整、關停的負面訊息開始頻繁出現,更有大批小型交易所默默掙扎在生存線上。
“之前大家會認為即使交易量不多,但依靠上幣也能掙錢,也能活下去,但這種模式以後走不通了。”港盛科技創始人兼CEO魏琨告訴31QU,不僅是使用者對ICO不信任,現在美國等國家也對ICO有各種限制。
這意味著,之前依賴ICO模式、收上幣費賺錢的交易所,亟需找到新的盈利方式。
2B的上幣費難收,2C的交易手續費也不好掙。
雖然某些交易所的交易資料依然光鮮,但根據區塊鏈透明度研究所(BTI)釋出的一份報告顯示:全球數字資產交易市場的日交易量中有60億美元是偽造的,佔市場日交易量的近50%。
而交易所一直面臨的信任和合規問題,目前也沒有好的解決方式。
“門檻很高路徑很長,影響交易的體驗。”魏琨表示,“市場不成熟,無論是散戶和機構進場都很困難。”
事實上,我們已經看到交易所開展的自救行動,在31QU 《盤點加密貨幣交易所新玩法》 一文中,已經盤點了交易所的新玩法,比如推出期貨、合約、幣股交易,建立交易所聯盟、去中心化交易所等。
而這些舉動,目的不僅是在在熊市中努力做大市場,也在讓平臺由粗放轉向精細化運營。
還有一種嘗試是:模仿傳統的證券交易市場,增加信任和合規。而在這個過程中,一個幣圈全新的類似傳統證券中的“券商角色”開始出現。
向傳統證券交易市場看齊?
傳統交易市場是如何運作的?
“傳統的證券交易繞不開三類角色。”魏琨告訴31QU。
第一類是交易所,比如上交所、深交所。
“交易所有三個職能,一是搭建基礎設施,維護交易場所穩定;二是制定交易規則,比如中國股票交易T+1結算,海外大多是T+0結算;三是稽核上市公司和股票發行。”魏琨解釋道。
第二類角色就是“券商”證券公司,比如中信證券、廣發證券等。
截止2018年底,我國有131家獲批的券商,他們圍繞著滬深交易所進行交易,在做“經紀業務”,比如代使用者去交易所開戶、買賣股票等。
這裡需要強調的是,使用者是不能直接去交易所開戶交易的,交易所只給券商提供“席位”,只對券商機構服務,而使用者事實上在與券商合作,通過券商去交易所交易。
第三類角色是存管機構,一個是負責“存股票”的中國證券登記結算公司,一個是負責資金存管清算的銀行。
這三個角色各司其職,彼此相互配合,共同維護證券交易流程的穩定。
但我們再類比現有的數字貨幣市場,會發現不僅使用者直接跟交易所打交道的,而且交易所一種角色就完成了所有事情:提供了交易場所,完成B端的上幣稽核,維護C端的使用者運營,甚至是自己做起了“裁判”,負責法幣與加密貨幣、加密貨幣之間的清算。
交易所“一人身兼數職”的情況,在幣圈發展初期是可以理解的。“如果繼續類比中國證券發展的歷史,以前的股票登記結算交易,也都是一家完成的。”魏琨認為。
回溯現代中國證券發展的歷史,有幾個重要的時間節點不能錯過:
1984年11月18日,採用“個人和集體自願認購股票”的方式籌集資金的上海飛樂音響公司正式開業。當時,飛樂音響委託中國工商銀行上海分行證券部公開向社會發行股票一萬股。公開資料顯示,這是 “文革”結束以來中國金融機構第一次發行的股票。
6年後,上海證券交易所才開始營業,包括飛樂音響在內的8家公司,成為第一批上市交易的“老八股”。
而中國第一家專業的券商是1987年9月成立的“深圳經濟特區證券公司”,幾經波折後,在2006年10月被招商證券託管,退出歷史舞臺。
作為資金存管機構,銀行一直伴隨證券交易市場發展,但“股票存管機構”中國證券登記結算公司在2001年才成立,距離90年代初瘋狂與慘烈的中國股市有6年之久。
“中國股市發展不到30年的時間,券商、存管等更細分角色存在也不過10多年時間。”魏琨表示,在這之前,都是證券公司、交易所完成所有市場交易環節。
事實上,幣圈也是如此,先有了比特幣等加密貨幣,再出現加密貨幣交易所,如今是到了更細分角色上場的時候了。
“券商”角色出現
“中國證券市場建設用了30年時間,幣圈應該會更快。”魏琨認為,而現階段最明顯的變化,就是“券商”類角色開始出現。
“我們炒股、去銀行買理財,客戶經理都要給你做一個風險測評,數字貨幣屬於風險等級比較高的品種,除了教使用者如何買賣外,更需要注重這種基礎服務。”魏琨告訴31QU。
這是幣圈“券商”角色出現的第一個好處,業務分工更加細緻,專業的機構去做專業的事情。
對於交易所而言,新的券商角色,意味著新增的流量、市場出現。
那麼,誰能成為未來幣圈的“券商”?
“第一類是現在已經在區塊鏈領域提供服務的機構。”魏琨認為,他們本身可能不具備做交易所的能力,但具備服務使用者、提供經紀業務的能力,可以幫助交易所獲客。
“第二類是從事外匯黃金、原油期貨等傳統領域的經紀業務,未來也會是加密貨幣券商一個比較重要的人群。”
“交易所有非常高的門檻,有區域資源的人,可以做“券商”,藉助這種更輕的方式來創業。”魏琨補充道,甚至中小型交易所,也可以轉型,將與使用者服務的“券商”業務作為發力的重點。
如果類比證券行業,幣圈未來可能也會形成“交易所管理‘券商’,‘券商’管理使用者”的格局,而最終交易所通過管理“券商”觸達使用者。
細分角色的挑戰
事實上,目前交易所關注點還在去中心化交易所、公鏈、開發平臺幣上,大而全的聯盟是目前頭部交易所最愛,將業務細分並不是當下行業的主流。
並且,區塊鏈最大的應用亮點就是“去中介化”,顛覆傳統的業務流程。但幣圈“券商”角色的出現,似乎在增加業務環節,讓交易流程變長,中介變多,相應的手續費也變多。
“清算等技術問題,可以用區塊鏈解決。”魏琨認為,“短期內如果區塊鏈技術沒有特別大的突破,整個交易維度上是很難改變的。”
以區塊鏈技術為支撐的去中心化交易所,確實不需要KYC,直接實現點對點交易;但就主流交易方式而言,目前的幣圈交易所和傳統證券交易所沒什麼區別,也需要解決人與人信任問題、也需要合規監管等外部力量支撐。
“因為牽扯到使用者的資金資產,去中心化交易所很難讓大家覺得真正的放心。”魏琨表示,“除非技術發展到一定的高度,但在這個高度之前,現有的金融機制不會發生太大的改變。”
即便被譽為“信任的機器”,但單純依靠區塊鏈技術解決信任問題,交易所還要走很長一段路。
但“券商”角色想在幣圈紮根,也會遇到各種挑戰。
在證券市場,會有專門的證券交易系統連結交易所和券商,但在幣圈,因為整個行業的IT水平參差不齊,所以對接時會有諸多難點。
其次,因為目前交易所間業務重合度極高,在具體合作中,中小交易所也會擔心自身的品牌,擔心使用者會最終“跳過”自己,直接流向更大的交易所。
最後,目前整個加密貨幣市場還不成熟,即便是熊市階段,依然有不少衝著“暴富”而來的玩家,幣圈“券商”的經紀業務,如何做的專業高大上一些,而不是簡單的流量代理、“拉皮條”式的撮合?
“IT技術能力、品牌獨立性、經紀業務專業化以及合規是券商發展會遇到的問題。”巍琨總結道,“我們正在打造一站式的券商解決方案,做大加密貨幣交易市場,需要創業者的進一步探索。”
比特幣基金會聯合創始人PactrickMurc曾表示,因為監管、產品和市場不成熟,所以一段時間內機構玩家不會大規模儲存比特幣,“沒有很好基礎架構、合規以及監管落實,比特幣ETF可能需要花一段時間才能得到批准”。
而“券商”等更多細分角色的出現,也是行業合規化的一種嘗試:將業務和資金分開,清算登記分開,讓加密貨幣市場的交易行為和資料進一步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