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章死磕雷軍,同日打擂定價比小米低1元,昔日兄弟身價已差百億
原標題:黃章死磕雷軍,同日打擂定價比小米低1元,昔日兄弟身價已差百億
黃章又來踢館雷軍了。
9月19日,魅族16X將與小米8青春版同一天釋出,不乏唱對臺戲之意。此前7月,魅族的新旗艦魅族16定價只比小米低1元。這被視為直接開炮:黃章要在高階機和價效比機型上同時搶回科技粉絲。
多年前,黃章才是那個呼風喚雨的科技領袖。他釋出第一款智慧機時,安卓都還沒釋出,雷軍逢人便推銷魅族M8,羅永浩還在為牛博網奔走。如今,雷軍的企業市值500億美元,羅永浩有一整個體育館的粉絲,而黃章卻成了那個昏庸誤國、垂簾聽政的昏君。
今年上半年,魅族幾番風雲變幻,顯示了黃章的決心:“精進唯一”的楊柘被調任閒置,老將白永祥出走,李楠重回CMO。於此同時,魅藍還在衝擊高階機型,搶奪魅族的市場。這讓人擔憂:黃章的迴歸會開啟一個新時代嗎?抑或只像2014年一樣,是一個更大災難的開端?
交卷最早,成績最差
2015年高考那天,黃章發出一條微博:我交卷最早,然而……
魅族交卷早,卻已經掉隊。2018年上半年,魅族只出貨621萬部,比小米少了1800萬部。增量時代也已經結束,2018年Q1,中國手機的出貨量同比下降26.1%。這意味著魅族的增長要花費成倍的努力。
回想2008年,魅族釋出第一款手機M8。它曾是中國智慧機的領跑者:安卓剛釋出第一款開發包,雷軍剛離開金山,羅永浩還在為重啟牛博網奔走,劉作虎則在OPPO做藍光播放器。偌大一箇中國,竟無一人是黃章敵手。
這款酷似iPhone的手機,價格只有它的一半。沒有安卓,黃章就用Windows CE做出了iOS效果。手機問世後,中國消費者排隊如潮,法國電信一口氣訂了5萬部,就連沙特王子也成了魅族粉絲。“說它是中國智慧手機的標杆,不過分吧?”魅族聯合創始人白永祥說。
魅族的驚豔四座,離不開黃章的個人修養。早在做魅族前,他就是愛琴MP3的總經理。2003年,大股東要他出去賣臉打廣告,黃章怒了:做產品要靠技術,誰代言都沒用!況且我這麼醜!他憤然離去,創辦魅族,很快就做到10億元銷售額,成了中國第一。
2006年,黃章預感到MP3將要衰落,帶領幾十個人投奔智慧手機領域。他每天泡在論壇上4個鐘頭,天天跟粉絲聊天,甚至把“逛論壇”寫進了KPI。魅族的一位營銷總監就是從論壇版主提拔而來。這為魅族積累了第一批粉絲,相比小米,魅族才是“粉絲經濟”的鼻祖。
除了先知先覺,黃章的精雕細琢也給魅族賺下了口碑。他喜好做木匠,沒事拿刨子做工藝品。做MX3的時候,他親自用刨子刨除十幾個模型,選出最好的交給工程師開模。後來拿到真機,他發現比模子厚了0.07mm,為此改了18套模具,耗資上百萬元重做。坊間一度留下他有“螺旋測微手”的美名。
就這樣,魅族做出的手機,讓雷軍也愛不釋手,推薦給別人試用。雷軍和黃章如逢知己,相信自己開啟了手機新時代。但最終,一個人冉冉升起,做出了估值500億美元的公司;另一個卻盛極轉衰,只能在口水戰裡緬懷這段往事。
黃章變成拖累
2009年,黃章的冰箱裡塞滿雷軍最愛喝的冰可樂。但很快兩人就出現分歧。雷軍像劉備,善分錢,信奉團隊作戰。他要求黃章拿股權激勵林斌,卻被黃章拒絕;黃章像呂布,能力突出但不善用人。他甚至打如意算盤,想讓教父級的雷軍給他當CEO,但不給股權。
後來兩人分道揚鑣。做小米的時候,雷軍問林斌:你要多少工資?林斌說,不要工資,只要股權。他就這樣成了雷軍的左膀右臂。仿照黃章,雷軍也做起UI和粉絲運營。當黃章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后慈禧,雷軍卻把自己做進表情包,做上了奇葩說。他生動詮釋了“一遇風雲便化龍”。
和雷軍決裂時,黃章用了很難聽的話,讓雷軍十分傷心。小米釋出第一款手機三天後,黃章在魅族論壇上說:“我並不怕他,只是噁心他,我完全被騙進了圈套。”
但小米確實改變了魅族的軌跡。魅族並不認為小米能成氣候。但小米釋出一年後,以719萬臺出貨量反超魅族。到了2014年,小米出貨6112萬臺,魅族只有440萬臺。“我們意識到,這個行業不會容忍小而美的產品。”白永祥這樣說道。
當同行快速發展時,黃章卻成為拖累。他開始跟論壇粉絲吵架:你們不懂,不愛用就滾。有人提醒他:你是公眾人物。黃章則徹底爆發,“公你媽!又不是我要做公眾人物。被逼出來我就滿肚子氣,我老媽都找不到我回家!”
“要我裝,我裝不下去了!”2010年,黃章退出公司管理,把公司交給副總裁白永祥。
黃章離開了,但他的影響並未消失。在工商局資訊裡,魅族9位高管中4位姓“黃”。總經理黃柏濤是黃章表弟,董事黃質潘是親弟弟。品玩報道中,一位魅族員工則透露:魅族在2016年原本能做到3、4000萬臺銷量,但黃家人從郭萬喜手中接管了供應鏈,出了亂子。供應鏈是手機命脈,此前黃家人最多任職行政、採購部門。
當黃家人滲透魅族,員工股權激勵卻沒有推進。眾高管都拿著工資給黃章打工。直到2014年,在李楠的推動下,黃章才拿出20%的股權給員工持股。
在中國手機發展最快的七年裡,黃章拋下了魅族,過起閒雲野鶴的生活。此時的魅族正陷於李楠、楊柘等人的換帥風波,政策左右搖擺,漸漸掉隊。
魅族大躍進
黃章離開後的2011年,正是中國智慧手機起飛的時代。智慧機出貨量增長150%,隨後下降到129%、88%。雷軍的釋出會上,俞永福、李學凌、傅盛摔掉iPhone,高喊“我們要小米”。羅永浩則與雷軍不歡而散,決定自己做手機。
“搶增量”是那幾年的主色調,各家紛紛以“多機型”戰略覆蓋更多使用者。為發燒而生的小米,在2012年做起紅米;華為則推出“華為”、“榮耀”雙品牌,分攻線上和線下;OPPO有X、Finder、Ulike、N等多個系列滿地開花。
此時,魅族還保持著“每年一場釋出會,一款旗艦級”的節奏。當白永祥走上臺,他的白襯衫、白皮鞋和“雲南普通話”,與雷軍的黑T恤、運動鞋和“Are you ok ”形成鮮明對比。
2013年,李楠在魅族內部創立魅藍,魅族加速。那一年,魅族出貨量僅220萬臺,而小米有1870萬臺。李楠開始頻繁約見投資人,他們一度被黃章視為“吸血鬼”。第二年,魅族拿到阿里巴巴5.9億美元融資,黃章同意出讓20%股權,開啟員工持股計劃。
在這一年裡,魅藍賣了550萬部,相當於魅族前兩年的銷量。李楠還宣佈Connect to Meizu,開放Flyme的API介面,學小米和樂視做起生態。他為魅藍打造的“青年良品”形象,也成為日後對抗楊柘中老年定位的一杆大旗。
但魅族不再有後路。有了阿里的投資,它必須上市。對於魅族2200萬臺的出貨量目標,白永祥閃爍其辭,稱“阿里很滿意”。2014年,黃章短暫迴歸,為魅族上市做準備。白永祥被調離CEO,先是高階副總裁,後是總裁。黃章對此表示:“既然我重新出山,肯定是我主導。”另有媒體報道,白永祥一度想要離職。
黃章復出後,魅族開啟“機海時代”:最多一年釋出14款手機。這對銷量確實有效,2015年魅族宣佈銷量超過2000萬臺,其中魅藍總量超過1000萬臺。但魅族的產品定位徹底混亂。“產品太雷同,營銷根本沒法做。”有員工說。
在這樣的大躍進中,魅藍成為犧牲品,大量低端機型以魅藍品牌釋出。2016年6月,魅族與高通產生專利糾紛,自此只能用聯發科、三星的晶片。內部甚至有人慶幸:“趕緊把魅族告了吧,這樣我們就不用再為套娃機洗地。”
高管三國殺
李楠慶幸的是,2016年,魅藍終於獨立出去了。他得以在即將到來的“高管三國殺”裡找到一塊清淨之地。
這一年,魅族、魅藍和Flyme分拆,魅藍第一次有了獨立決策權。魅藍在李楠治下飛速發展。2017年,魅藍拿到了高通晶片,讓原本定位高階機型的魅族羨慕紅了眼。李楠甚至表示,魅藍將上探2500元價位。人們開始問:當魅族打魅藍,自家兄弟開始廝殺,黃章要怎麼辦?
黃章請來了楊柘。他曾出任TCL全球COO和華為終端CMO,以善於把握老幹部的心理著稱。據傳,華為備受嘲笑的“爵士人生”就出自他手。餘承東則說,已經將一位前同事拉黑,被認為就是楊柘。
楊柘掌權後,主導了魅族最大的滑鐵盧。他給黃章的夢想機Pro 7,設計出“雙瞳如小窗,佳景觀歷歷”的口號,並定下近3000元高價。最終,Pro 7 疑似銷量尚不過百萬,售價掉到千元機水平。李楠今年還在懇求媒體幫幫忙,“就快賣完最後一批了”。
楊柘設計的“惟精惟一”slogan,則取代了藍色科技範logo,掛在了魅族珠海總部。這徹底惹怒了魅族的科技粉絲。很久以來,沒有高通晶片可用的魅族就靠著這群死忠粉救濟。
在2018年4月,魅族的矛盾徹底爆發。科技總監張佳稱,楊柘搞垮了魅族:以評測起家的魅族內部團體筆戈科技被邊緣化,讓位於楊柘的中老年營銷。此外他還存在以專案審批中飽私囊的問題。這很快演變成全民討論,“魅族因何衰落”成了熱搜。最終,這場內戰以張佳被開除落幕。
魅族多年的老將白永祥,則為Pro 7的失利背鍋出走。有人在魅族論壇問,白總去哪裡了?黃章回答說,“你想他,原價去買他的Pro 7就好了。”2018年6月,黃章坦白稱:這麼多年我沒管公司就是個錯誤,我回歸也是對前幾年公司策略和人事的否定。言外之意是,隨著黃章回歸,白永祥已經離開。
迴歸的黃章稱,魅族16才是自己的“夢想機”:它什麼配置都有,就是沒貨。這款手機定價比小米8低1元,黃章還親自喊話:價效比比小米8更高。這顯然是魅族對“科技發燒友”定位的迴歸。
一時志得意滿的楊柘,則被調任CSO的閒職。李楠從CSO調任CMO,重新掌權。眾人歡呼:黃章英明!也有人疑惑,這是否像Pro 7失敗後聯合創始人白永祥和副總裁褚淳岷的離職一樣,只是黃章的又一次甩鍋?畢竟,黃章有沒有反思,才是魅族能否重回正軌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