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了更佳的新CEO Uber還是一家糟糕的公司嗎?
10月9日,達拉·科斯羅薩西在《名利場》峰會上發言。圖片來源:Matt Winkelmeyer/Getty Images
原標題:“IS UBER STILL SECRETLY A BAD COMPANY WITH A NEW, NICER C.E.O.?”: DARA KHOSROWSHAHI'S BIGGEST CHALLENGE AT UBER MAY BE ONE WE CANNOT SEE COMING
來源:Vanity Fair 作者:Nick Bilton(《名利場》特寫及專欄記者)
過去幾周,為了準備《名利場》新成就峰會上與Uber執行長達拉·科斯羅薩西的對談,我收集了不少問題,這些問題來自我對話過的每一個人,不僅是行業記者、風險投資人和科技公司的CEO,還有咖啡師、園藝師和幾位Uber的司機。他們的問題涵蓋了許多話題,但似乎又都圍繞著同一個核心——對Uber的擔憂。
有人擔心,在自動駕駛時代來臨之際,Uber會否肆意妄為。也有人對Uber過去的斑斑劣跡耿耿於懷,無法原諒卡蘭尼克時代的企業內部亂象。有人問,“CEO形象和善,廣告改頭換面,但Uber是否積習難改?”還有人問,“為什麼Uber不炒了卡梅隆·波伊徹(Cameron Poetzscher,Uber高管,在不端性行為調查後僅被警告處罰,扣除獎金),這不還和卡蘭尼克還在的時候一個樣嗎?”
一位Uber司機和我說,“Uber會讓很多人成為億萬富翁,更多人成為百萬富翁,但司機還是連醫保也沒有,不過是拿著一點收入湊合過日子。分享哪怕是一丁點兒財富,就那麼難嗎?”還有不少人希望我能問問自動和無人駕駛汽車的未來,面對千千萬萬個可能消失的工作崗位,還沒人能給出解決方案,或許科斯羅薩西會有?很少人,準確地說,只有一個人在談到Uber時只贊不彈,是一位好萊塢的電影製片人,說是“我愛死Uber了”。
在執掌Uber這一年多裡,科斯羅薩西的確乾得很漂亮。公司的形象在全新的廣告策略下步入了成熟和問責的行列,2018年第二季度的收入也比去年同期增長了近70%。(當然,與大大小小的初創企業一樣,Uber在大舉擴張的同時虧損依舊)。在運營和公關這塊,科斯羅薩西原本就很有一套。他在峰會上以一貫的口吻發言,“我們在安全保障方面做了許多工作,”談起加拿大此前發生的一起車禍致死事故,科斯羅薩西給出了這樣的迴應,他談到要給司機“記分”,以便乘客在行程前後能掌握更多主動權。他還表示,公司正在重塑企業文化,“我們糾正了做法,但文化上的改變還在繼續。一家企業每時每刻都該思考這個問題。”那他擔不擔心特拉維斯·卡蘭尼克有朝一日還會回來?答案似乎是否定的,因為他說,這位前任CEO在公司整個過渡期裡都“特別支援”他。
在講話中,科斯羅薩西特別小心翼翼。誠然,面對這樣一家擁有12000名員工、估值高達700億美元的公司,要想重塑企業文化談何容易。但在接下來有關自動化時代的問題上,他也沒能給出讓我滿意的答案。其實他的回答很有力,“我覺得現在人心惶惶,是因為擔心機器會取代人類,其實在這之上的是人機耦合。”按他的意思,自動化和人工智慧與製造汽車時使用的其他工具無異,不過是起到優化作用而已。
無可否認,科斯羅薩西很認真,也是一位出色的領導者,能在這種關頭接手Uber這艘偏離航向的大船並把它開向IPO,除了他也沒幾個人敢做。但我不同意他的說法,難道社交媒體也只是和電話、傳真機一樣連線人與人的工具而已嗎?為自動化時代而生的機器不只是“工具”,它不是錘子,也不是畫刷。它的力量,取決於我們如何使用。以前,我們使用工具;現在和將來,工具會取代我們的角色, 特斯拉 的自動駕駛演算法在資料上(按致死率與事故率計算)就已經比人類司機(平均水平以下的司機)更加出色。科斯羅薩西說對了一部分,Uber未來的重心可能是讓人去“協助”機器。但問題的關鍵不是如何應對崗位消失,而是如何防止工具給我們的社會帶來空前的傷害。十年前,沒人能預料到社交媒體還能左右大選,如今,全自動駕駛的未來也迷霧重重。如果這些汽車不幸遭遇敵對勢力控制,從代步工具變成了殺人機器,誰又能承受得起呢?
這些話題我在別的文章裡也探討過,但我沒有半點反烏托邦的意思。只不過,一談到矽谷,談到技術的未來,就算是再有先見之明的人也難保雙眼不被矇蔽。科斯羅薩西有能力為上百萬人建造緩衝帶,但要是他懂得吸取教訓的話,就應當明白,我們應該在此時此刻開始探討技術的暗面,而不是等到十年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