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旗下平臺踩雷長租公寓 租客或流落氣溫-2°C的北京街頭

一場寒雨後，北京氣溫驟降，目前夜間溫度迫近0度，將在本週日達到最低零下2度。這樣的寒冷天氣下，有一群人卻面臨著流落寒冷街頭的命運，他們是長租公寓平臺北京昊園恆業房地產經紀有限公司（簡稱“昊園地產”）的租客。

跟此前“暴雷”的長租公寓平臺杭州鼎家和上海寓見一樣，昊園地產資金鍊斷裂，無力向房東支付租金，導致按時繳納租金的租客面臨被沒有收到租金的房東趕出所租房屋的系列問題。昊園地產的租客同樣被拖進了租金貸的泥淖，陷入房子不讓住了但租金貸還得繼續還的慘狀。

為昊園地產租客提供租金貸的金主，是晉商消費金融。晉商消費金融第一大股東為晉商銀行，第二大股東為三六零（601360.SH）旗下奇飛翔藝（北京）軟體有限公司，團隊成員來自晉商銀行和360金融，比如晉商消費金融副總裁姜偉為360金融集團副總裁。晉商消費金融此前已經“踩雷”北京可可家裡車分期相關資產，以及上海寓見的長租公寓租房分期資產，現在又踩雷昊園地產的長租公寓租房分期資產，讓人對晉商銀行和360金融開展消費金融業務是否具備風控能力產生嚴重懷疑。

被昊園地產“暴雷”牽涉進來的，除了租客、房東、360旗下晉商消費金融，還有一個平臺是元寶億家網際網路資訊服務（北京）有限公司運營的平臺元寶e家。一位租客通過昊園地產租房，簽約當日將1400元的房租和1200元的管理費打到昊園地產法人、唯一股東王四會的私人賬戶，然後在簽約次日被引導將銀行卡繫結元寶e家，名義是這樣方便按月繳納租金。實際上，在不知道辦理了貸款的情況下，租客已經背上了租房分期貸款，而放貸方就是晉商消費金融這樣的平臺。

在上述案例中，租客通過按月繳租（實際上不知情的情況下被辦理了租房分期貸款）成功租房；長租公寓運營商獲取房源和租客，引道租客辦理租房分期貸款從而一次性從租房分期貸款服務商獲取11個月房租用於繼續運營擴張和向房東繳納租金；資金方晉商消費金融和資產服務商元寶e家獲得了租房分期資產，發放貸款獲取利息等收入；房東則獲得了租房分期收入。一次簡單的租房，在長租公寓的模式中，參與的主體達到5個——租客、房東、昊園地產、元寶e家、晉商消費金融，而全部風險集中在昊園地產這樣的長租公寓運營商。

從上述幾個主體來看，昊園地產方面的問題是擴張過快，管理能力有限，資金鍊斷裂導致無法向房東繳納租金，且通過私人賬戶收繳租客租金涉嫌非法集資；房東方面是將房屋委託給運營能力差的長租公寓平臺，在後者資金鍊斷裂的情況下，無法收到租金，選擇趕走租客收回房屋；提供租房分期貸款的放款方晉商消費金融和不具備放貸資質的租房分期資產服務方元寶e家的問題是對資產方的主體風險識別能力和租房分期業務模式的風險識別能力不足，在為租客辦理貸款前的風控不嚴格，未充分告知租客已經為其辦理貸款，違背審慎經營的理念，應該受到銀保監處罰。

出事後，5類主體解決問題均面臨多個主體：

一、租客。租客建立微信群、QQ群，聚集租客維權——爭取辦理退租，解除貸款；向銀監投訴晉商消費金融、元寶e家，希望暫緩上報貸款徵信以及爭取不允許晉商消費金融上班逾期徵信記錄；報刑偵中心備案租房和貸款資訊；到信訪局上訪，要求政府解決問題；尋求媒體持續曝光，向昊園地產、元寶e家、晉商消費金融和政府施加輿論壓力；走法律途徑，向法院上訴被貸款；向人民銀行徵信中心填寫個人徵信異議申請表。

二、元寶e家。元寶e家解除與昊園地產的合作，並與之協商為租客退租和租客房租繳納事宜。在租客向晉商消費金融方面申請的貸款是否需要償還方面，元寶e家稱11月6日會有答覆。在租客的徵信方面，元寶e家跟晉商消費金融協商暫緩上報徵信。

三、昊園地產。租客繳納的錢進了昊園地產唯一股東王四會的私人賬戶。昊園地產目前在配合元寶e家為租客退租。

四、房東。房東一方面向昊園地產索要租金，另一方面在努力趕走租客。

五、晉商消費金融。晉商消費金融引導租客到元寶e家方面尋求解決問題，同時向租客催收貸款，已經上報租客的貸款資訊到人行徵信中心。

從長租公寓“暴雷”後各方表現來看，長租公寓在中國缺乏法律法規基礎，沒有金融監管主體參與解決問題，缺乏解決問題路徑指導，幾乎靠受害者租客推動問題解決。

2018年11月5日，約200租客前往元寶e家，派出代表同經偵和元寶e家方面談判。昊園地產稱會派代表來談判，最終也沒有出現。今天談判的結果是，元寶e家方面表示明天會就退費一事給出答覆，7天內就徵信相關事宜給出答覆。目前，租客在元寶e家方面引導下在辦理退租。

第一消費金融支援租客起訴昊園地產及其法人王四會，以及晉商消費金融和元寶e家。2018年5月7日，租客馬明星起訴昊園地產，最終北京市朝陽區法院判定馬明星勝訴，判決如下：

一、原告馬明星與被告北京昊園恆業房地產經紀有限公司於二〇一七年十一月十六日簽訂的於本判決生效之日起解除； 二、被告北京昊園恆業房地產經紀有限公司於本判決生效之日起七日內返還原告馬明星押金一千六百四十元； 三、被告北京昊園恆業房地產經紀有限公司於本判決生效之日起七日內返還原告馬明星二〇一八年二月十日至二〇一八年三月三十一日期間的租金二千七百五十三元； 四、駁回原告馬明星的其他訴訟請求。 如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案件受理費25元，由被告北京昊園恆業房地產經紀有限公司負擔（於本判決生效後七日內交納）。

此外，第一消費金融希望中國銀保監會、山西銀保監局籌備組和北京銀保監局籌備組調查晉商消費金融、元寶e家和360金融，希望監管處罰在租客不知情的情況下開展長租公寓租房分期業務的公司相關責任人，乃至於收回晉商消費金融的金融許可證和暫緩風控能力受到質疑的360金融赴美上市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