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明軍,網際網路老兵的區塊鏈征途
他經歷了網際網路全過程,2018年從搜狐客戶端總經理任上離職專心做“企業上鍊”,並獲得了老東家搜狐領投的1500萬投資。
“如果我只是個程式員,怎麼能做到搜狐客戶端總經理的職位,又怎麼能管理現在這樣一家公司。”
在北京一家由地方政府出資的創業空間裡,蔡明軍很隨意的坐著,水洗牛仔褲,紫色條紋襯衫配灰色毛衣,他鮮少對自己的區塊鏈專案誇誇其談,但總會看似不經意卻略有深意的表達出他的態度。
這和我採訪過的大多數區塊鏈創業者很不一樣。
我甚至不需要在採訪前花上數個小時引導他回憶,然後再抽絲剝繭般提煉出跟這次採訪主題相關的內容。15年在搜狐的經歷,蔡明軍對媒體太瞭解了,也太瞭解公眾喜歡什麼,我一度覺得他甚至能猜到我想在他這裡挖到什麼樣的料。
沒有廢話,都是精華。
01 請回答1998:網際網路的拓荒者
故事得從20年前講起,不僅僅因為蔡明軍的故事開始於此,更是因為區塊鏈技術開源的靈魂也始於此時。如果我們無法剝開網際網路發展至今在中國經歷了什麼,就永遠無法知道區塊鏈會經歷什麼。
1998年,中國IT行業第一次熱潮來臨——Linux技術,揭開了網際網路的神祕面紗。蔡明軍聯合鄧光磊等國內最早的Linux技術人員,宣佈成立了中國第一個Linux俱樂部。如今,這份宣言仍然被儲存在清華BBS的Linux版的精華貼中,無數後來者站在他們的肩膀上,開啟了中國網際網路啟蒙,和IT創業的財富之路。
或許你對Linux還不甚瞭解,但你對Android安卓手機作業系統一定不陌生。安卓,讓開源的概念第一次走進中國千家萬戶,並迅速推動移動網際網路的壯大。其實,安卓就是一套基於Linux 開原始碼而開發的,全球最大的搜尋引擎Google谷歌亦如是。
在工業革命之後,版權價值成為了地球上最富有的資產,網際網路技術版權更甚,但Linux打破了這個規則,它開源、免費、無償,從航天科技,到手機晶片,到生活很多方面,正是因為Linux 的免費和開源才讓更多的電子產品有了快速發展的可能。從這一點上而言,區塊鏈技術的理念和Linux異曲同工。
Linux是哪一天從國外被引入中國已不可考,但自從Linux踏入中國大地後,它為中國帶來了一個,共享的、開放的、自由的網際網路理想。無數IT精英們對Linux的痴迷,絲毫不亞於如今的新一代的程式設計師們對區塊鏈技術的迷戀。
成立Linux社群的時候,蔡明軍剛剛畢業2年多,25歲,正是求知若渴的年紀,網際網路的信念感在他的腦袋裡悄悄發芽,這種信念感是對社群的理解,是對網際網路免費的理解,是一種自發的、不求回報的激情。
“那時候的社群氛圍非常單純,Copyleft強調貢獻,讓更多人分享到自己的成果,俱樂部的網頁及文章都是我們組織者業餘時間做的,空間也是自己掏錢租的,程式自己開發的。唯一的商業化邏輯就是彙集翻譯出書。”對於那一段歷史,蔡明軍信手拈來,他甚至還儲存著當年發表論文的知網收錄連結、報刊作品,以及一張幫助《軟體世界》出的Linux的光碟發行版《零壹大師》。
經歷了完整的網際網路發展週期的蔡明軍,顯然比同齡人更成熟、更犀利。很多人喜歡把如今的區塊鏈比作2000年左右的中國網際網路時代,技術早期、不被認同、應用少、社群化嚴重……我問蔡明軍是否同意這種說法,他想了想點點頭。
隨後似乎又有深深的憂慮,他第二次回答我:“現在的幣圈,忽悠、欺騙、喊單是家常便飯,亂糟糟的,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與渴望利用區塊鏈暴富相比,20年前的蔡明軍更多的是激情。
在全國的月平均工資500元的時候,他花了1200元買了當時最貴的賀氏modem,那是一套在當時電話線上網最快最穩的裝置,不過此時他還只是一位畫工程圖紙的工程師,並不是程式設計師。此後,他的Linux俱樂部一直活躍在一線,組織活動、辦Linux論壇,積極協助國家制訂Linux產業的政策,他們被譽為“中國自由軟體的鬥士”。
直到2000年來臨,蔡明軍參與了賽迪網的建設,才成為了一名真正的程式設計師。賽迪網對許多網際網路創業者並不陌生,那個時候的賽迪網相當於今天區塊鏈行業的金色財經,是中國IT產業的風向標,聚集了中國最大的IT流量,那時幾乎所有人要了解IT圈,都會到賽迪網上轉一轉。
每一次都能踩準風口的蔡明軍,2003年,加入了搜狐,參與早期搜狗搜尋的研發。
這一年,網際網路的風,等來了。
02 奇蹟2003:風口的搜狐背後
如果這個世上真的有風口,網際網路一定是其中最大最壯觀的,如狂捲風般的存在,它打破階級格局、財富格局,讓人人都有可能起飛。
吳曉波在《激盪三十年》裡形容2003年是造就奇蹟的一年。網易丁磊成了首富,馬雲建立了淘寶,王小川加入了搜狐、攜程四君子……創業的年輕人相繼鳴鼓而起,日後將主宰中國網路經濟的重要力量也在這年雛形乍現。
這一年,蔡明軍從賽迪網到搜狐,他始終能準確的找到風口,幫助一個個傳奇專案飛上天,如果說,當時的王小川是搜狐網頁上最醒目的logo,那蔡明軍就是網頁背後的一串程式碼。
只是數十年來,程式設計師一直面臨著同樣的困境。根據媒體報道,比特幣價格上漲70多萬倍背後,比特幣的開發團隊並沒有出現領袖人物,也並沒有掙多少錢,甚至比特幣的維護者們,需要靠捐助才能夠全身心地投入到研發裡面。
在這一輪數字貨幣的浪潮中,真正暴富的是囤幣者和炒幣者,飛上枝頭的也是他們。我不知道,比特幣的開發團隊會不會在午夜夢迴時,想到,這一切,為誰做了嫁衣?
但不久之後的蔡明軍已經開始思考到了新方向。
搜狐作為傳統網際網路風口裡興起的四大門戶之一,媒體業務爐火純青,絕對是最亮的星。隨後,為了多元化發展,支付業務成為搜狐力拓的一塊新業務。“只是,在媒體業務公司做支付系統是費力不討好的事情,賺品牌廣告的錢太容易了,沒人關心線上小額支付。”蔡明軍說。
為了完成這項任務,蔡明軍費盡牛勁才打通了搜狗渠道經銷商支付和暢遊的遊戲支付。不僅如此,他還想利用當時比較知名的兩大社群:搜狐社群和校友錄社群做一些個人收費產品。
只不過都交了學費,用蔡明軍的話說:“那個時代的媒體社群產品屬性與個人收費產品嚴重不匹配。”
也是這一次失敗的產品開發經歷,讓蔡明軍徹底脫離了純粹技術工程師的思考維度。他開始明白,最好的技術不一定帶來最好的使用者體驗,更不一定帶來最好的商業價值。
此刻,他已經不再是一個簡單的技術極客,管理和運營的思維讓他成為真正的蔡明軍,一個時刻準備好起飛的人。2011年,改變思考方式的蔡明軍,憑藉著一直以來保持的敏銳商業嗅覺,離開搜狐,選擇了網際網路教育的創業。
現在再來看蔡明軍這次創業,不得不佩服他的眼光,因為隨後網際網路教育的大風口就真來了。風來之後,網際網路教育平臺都起飛了。以目前中國最大的少兒線上英語教育平臺VIPKID為例,風來之後,從百十人到數千人規模,只用1年時間,再到獨角獸企業,又只用了1年。
不過蔡明軍看到網際網路教育的風口,卻沒有等到風來,因為移動網際網路的風口也來了。2013年他重回搜狐,張朝陽也重回組織架構,隨後,蔡明軍接手了搜狐新聞客戶端總經理的位置,幫助搜狐搶佔了移動網際網路的賽道。隨後,智慧推薦的市場突然爆發,上有過億級使用者的追捧,中有巨頭的不斷佔位,下有巨量資本投入。
只不過此時的搜狐已經不是2003年的樣子,它已是一家龐大的、成熟的、穩定的網際網路企業,而這一次他的對手是新人:今日頭條。
關鍵一役就是智慧推薦引擎。在這一役中,蔡明軍第一次感受到了“獨立作戰”的重要性,蔡明軍少有的顯露出了愁緒。
“今日頭條的很多行動和策略我們都提前預測到了,也有應對方案,由於部門整合,要兼顧傳統的門戶業務邏輯……”蔡明軍坦然的承認,“這是一次功虧一簣的戰爭。”
區塊鏈是他敏銳嗅覺下的又一個風口,許多想法從他的腦子裡冒了出來。但他堅持獨立創業,因為他堅信,在新事物上,創業公司更靈活,能夠比大公司更快抓住風口起飛,就像今日頭條。
“改造一個團隊比新建一個團隊要困難多了。”
離開搜狐,老領導張朝陽支援了他,併為了它投下了第一筆資。只是在談到從前的合作伙伴的時候,蔡明軍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之前的夥伴,大家都看不太懂區塊鏈,負面認知更多一些。”
似乎是想到了20年前的自己,此前還用“亂糟糟”評價幣圈的蔡明軍,此時笑著說道,“區塊鏈行業的人更年輕,更新銳一些。”
對社群的洞察,對媒體的熟知,對網際網路的瞭如指掌,來到區塊鏈的蔡明軍輕鬆便打入了圈子內部,他想複製網際網路時代企業觸網的神話。
如今區塊鏈都在講企業上鍊,只不過,說的都是1—100的夢想,講的都是色彩繽紛的未來。但,蔡明軍說他只想解決一件事,0-1,比起眼見他起高樓,風來前,先“觸網”更重要。
03 企業觸網到企業上鍊
時光再次回到2000年,中國剛剛走進改革新階段,加入WTO和全球經濟一體化的新環境挑戰中,我國邁入網路社會的三步走,“政府上網、企業上網、家庭上網”成為時代的要求和歷史的必然。2000年9月份,一篇題為《企業上網:為何雷聲大雨點小?》的報道在網上流傳,報道稱在某省政府的極力推進下,40萬企業僅有6000家上網企業。而願意上網的企業多數先建一個網頁,樹立企業形象,並建立統一的電子信箱,可以與使用者進行資訊交流。
企業上網成為了蔡明軍生涯中遇到的第一個風口,“當時企業上網就是三件套:域名、網站和電子郵箱email。”蔡明軍表示。
但是對於那個剛剛觸網的年代,資訊數字化在普遍務實的企業家眼中,遠不如各地的辦事處、分公司、子公司去開拓市場更快,利用傳統渠道心裡有底兒,就像現在眾多人無法理解區塊鏈一樣。
“最大的難點就是如何說服企業去買這些服務”,蔡明軍回憶,當時搜狐的第一筆單子,就是一單企業上網的生意,“當時牛欄山投了一個廣告,我們給他做了一個網頁賺了2萬塊錢,這是搜狐的第一筆單。”講到這蔡明軍的目光變得神采奕奕,“那可是通過網際網路掙的2萬塊啊!”
那時的2萬元的確價值不菲,粗略統計當時上海外環一套60平米左右的房子,價格在20萬左右,而這樣一套房子在現在價值超過400萬。也正是這次機會,讓蔡明軍認識到了,在新技術帶來的革新潮中,總會有企業願意嘗試。
“2018年的區塊鏈和2000年的網際網路是類似的,“2017年,蔡明軍正式進軍區塊鏈,在一年後他接受大象區塊鏈採訪時總結道,“從網際網路到區塊鏈最大的變化就是資訊流和價值流。但區塊鏈迭代會更快,畢竟和當時(2000年)的基礎設施不一樣”。
其實早在2014年,蔡明軍就曾經接觸過比特幣和區塊鏈,然而在當時,區塊鏈社群還是像Linux社群一樣,是眾多愛好者和信仰者的聚集地,直到2017年加密貨幣牛市的到來,大量投資者的湧入,才讓這一技術被更廣泛的認識,各種區塊鏈專案也雨後春筍般開始冒頭。
“現在的區塊鏈,忽略了兩個核心價值,一是資料管理方式的變革,二是信任的穿透。做來做去都還是在圍繞金融衍生品的屬性去做。”說到這蔡明軍皺了皺眉,作為一個對技術和產品有資深理解的網際網路老兵,他更習慣從技術者的角度去思考,即不圍繞金融衍生品,而是圍繞應用場景和需求發力區塊鏈應用。
苦思冥想之後,他決定做自己最擅長的——企業上鍊,啟發他的正是早年間企業上網的大潮。
2018年的後半段,區塊鏈市場的金融泡沫逐漸被擠出,已經開始有企業探索“幣改”、“鏈改”,即通過區塊鏈技術賦能傳統企業,也就是企業上鍊。
目前,市場上的區塊鏈對傳統企業改造方式主要有兩種,一種是成為資源整合方,整合技術、資金等方面,對有意向的企業進行指導;另一種是具有技術能力的,幫助企業資產、產品、運營等進行區塊鏈改造。
經歷過企業上網這樣一個大時代,蔡明軍太瞭解企業上鍊要幹什麼了,他認為,這樣複雜的機制絕大多數傳統企業並不能理解,也不一定聽得懂,與其花幾個月去和一個專案解釋區塊鏈是什麼,再花幾個月問他們需要什麼服務,不如直接告訴他:如何入門,就可以把握風口。
一個專案一個專案去普及,永遠無法解決區塊鏈對傳統企業賦能,區塊鏈應該是普遍的,共識的,最後得到全社會正確認知的。他需要一種能夠橋接現實社會和區塊鏈的模式,幫助企業實現資產的數字化。“企業上網有三件套,放到企業上鍊同樣可以有三件套,就是地址、私鑰和數字資產”。
蔡明軍笑著說,就像過去域名、網站和電子郵箱,你先別管有什麼價值,先搭建起來,等行業爆發了,全社會都開始用網際網路了,價值就自然體現了,它不僅是免費的企業門戶形象,更是效率最高的營銷渠道。
在他看來,區塊鏈憑藉資訊流和價值流開闢了數字經濟的新空間,企業想要進入這個空間就要具備基礎套件,而價值流就是數字資產的move,地址就是賬戶,私鑰相當於簽章用於確權。他用了move而不是copy這個詞,蔡明軍說20年前的Linux那叫copy,而區塊鏈move更準確。
“現在大家覺得新,摸不著邊際,但慢慢熟悉了就會和企業上網三件套一樣摸得著、看得見了。企業上鍊首先是品牌增信。”說道這,蔡明軍停頓了一下,“然後是提升運營效率和資金使用效率。當然如果能完全通證化可以獲得流動性溢價。”說著他把目光移開,彷彿透過時空看向未來。
(圖:專訪室外)
而當下蔡明軍需要解決的核心解決的問題,就是如何將網際網路時代數字經濟的代表產物資訊,轉化為區塊鏈時期數字經濟的代表——信用。 “大家都在想數字化之後的事情是什麼,但沒有想過如何去數字化這件事。” 而把資訊變信用的過程,就是蔡明軍企業上鍊關於資產對映、身份認證的核心解決方案,“我們的白皮書是企業上鍊,產品是鏈信名片。”
在中心化的商業體系下,企業的商譽行為依託於品牌和平臺且不可穿透,就像淘寶皇冠店信用無法在京東商鋪中得到體現,而隨著區塊鏈技術的到來,企業未來所做的事情,都將依託於自身,在自身的基礎上得到信用的穿透和流通,每一秒產生的價值都是歸於企業,因此做自己品牌建設的過程中,用可信化、數字化工具解決信用問題,極有可能成為企業未來發展的方向。
企業上鍊和鏈信名片,就是通過區塊鏈分散式的信用體系,打通金融機構和投資機構,為企業建立一個可以自我增信、互相增信,且同時可以確保企業資訊保密準確的信用體系。而未來企業可以通過這些產品,實現金融、實體經濟、甚至政府補貼的信用穿透。
“不能給別人吹個很高大上的東西,他看不見,得先是很低的,讓他感受到價值,這樣他慢慢才會進來”。在2000年經歷過企業上網前期陣痛的蔡明軍,堅信這個風口能讓他從巨頭夾縫中站出來,而等著他的則是企業上鍊更廣闊的天地。
04 企業上鍊≠鏈改
在一個多小時的採訪過程中,坐在我們對面的蔡明軍總是在隨意中透露出一點靦腆。這在充斥著張揚和浮躁的幣圈多少是有點另類的,雖然絕大多數的張揚和浮躁,已經在凜冬的寒風中被吹散。
跟拍了德國總理默克爾27年的攝影師Herlinde Koelbl,曾這樣描述鏡頭下的總理,“剛步入政壇時的她非常靦腆,但即便如此,你仍可以感受到她身上蘊藏的力量。一部分原因可能在於她身上沒有虛榮。虛榮會削弱一個人。”這句話大概也是蔡明軍給我們最直觀的感覺。虛榮能削弱一個人,張揚和浮躁同樣也可以。
他身上隱藏的力量則更主要來源於他的淡定和從容,看破了很多規則,很多人說區塊鏈玩的都是網際網路玩剩下的,這句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在中國網際網路2003年開始大規模應用,一些先知先覺的企業開始+網際網路,但是直到10年後的2013年,在國家的大力推動下,以重構供需關係為核心的“網際網路+”才開始被廣泛提及、探索。
作為2018年諸多元年中被討論最多的一個,鏈改可以看做是對傳統企業進行區塊鏈+的改造,也是一度風光無限的幣改的繼承者。對比網際網路從大規模普及到網際網路+開始應用所經歷的十年征程,在整個區塊鏈行業還處於早起階段的情況下,現在談鏈改確實為時尚早。
實際上,現在對於大多數企業來說,他們或許連區塊鏈究竟是什麼還沒有搞明白,這時候去給他們說,對你的企業進行區塊鏈+的改造,對於正常人來說顯然是難以接受的。尤其是在目前區塊鏈並沒有成功應用場景的境況下,單靠區塊鏈稍顯晦澀的理論,以及目前看上去還不那麼接地氣的共識,很難打動他們。
就好比如果沒有BAT的示範效應,沒有阿里雙十一以及電商大戰對消費方式的變革以及他們藉此所取得的成功,未必會有那麼多的企業願意進行網際網路+的升級。
雖然在網際網路的支撐下,區塊鏈的迭代速度有所提升,但一步登天顯然並不符合事情本身的發展規律。而這也是蔡明軍執著於企業上鍊的初心。
“我們不吹夢不造焦慮,追求邁好第一步,先解決0-1的問題,讓企業正確認知區塊鏈,感受到區塊鏈的實際價值,再根據自身實際情況及政策環境選擇各自的路徑。”話雖樸實卻不無道理。從剛剛結束的雙十一來看,進一步驗證了這個網際網路老兵眼光的毒辣。
作為國內電商不二的頭部玩家,阿里和京東都在今年的雙十一加入了區塊鏈的新概念,但無一例外都是應用於商品溯源,實際上就是解決信任的問題。巨頭如此,中小企業對於通過區塊鏈解決信任問題則有著更現實的問題。
眾所周知,在多重因素影響下,融資難成為決定中小企業生死存亡的關鍵,雖然近來監管機構推出了旨在解決中小企業融資難題的“一二五”新政,但無論是政策出臺後銀行股的大跌,還是處於銀行自身風控的要求,解決信任問題實際上是中小企業破解融資難題的關鍵。
放在這個背景下來看,企業上鍊“利用AI和區塊鏈技術將企業現實身份對映到區塊鏈上,為企業與區塊鏈世界搭建一個橋樑,構建全新信用機制”的做法,或許可以為銀行和中小企業之間搭建公開透明的信任機制,成為中小企業解決融資難題的突破口。
如果說區塊鏈是信仰,那麼當前能看到的鏈改中多多少少都有信仰的神光。一般來說,能為信仰放棄生存都是英雄。在這個世俗的世界裡,俗人畢竟是大多數,區塊鏈的信仰未必能獲得多少認同,但如果區塊鏈能解決生存問題的話,會吸引更多人蔘與。比如,年初行情見頂時,諸多韭菜蜂擁入場,他們未必是區塊鏈的信仰者,但他們肯定是一夜暴富的瘋狂追隨者。
同樣景象在2000年網際網路世界裡也出現過,基於此,採訪最後我問及蔡明軍在網際網路風口浪尖20多年的最大感悟時,在一陣爽朗的笑聲中結束了這場對話,他說,“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步子邁得太大了容易扯到蛋。”
一位網際網路老兵蔡明軍,他在網際網路的劇情已經告一段落,而在區塊鏈的征途才剛剛開始,更多的精彩還在路上。
“你得從零開始創造一個新世界來,而且還得設法讓它正常運轉。在計算機的世界裡,你就是創造者,對這世界裡發生的一切都有最終決定權。如果搗鼓得足夠好,你就是這個世界的上帝。當然,這個上帝的地盤比較小嘍。”林納斯說,這個第一個公佈了Linux所有的原始碼的程式設計師,給所有想要做修改的黑客們使用。為了配合這個自由的作業系統,他選擇了理查德·斯托曼創造的 GPL 許可協議,它允許人們出於任何目的自由地使用、修改以及分享軟體。
這一次相比於2000年,他不再是網頁背後的程式碼,而是網頁上最顯眼的那枚lo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