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地球》能否開啟中國科幻電影的元年?
春節期間,大年初一上映的幾部賀歲電影紛紛賣力營銷,大年初一單日票房14.3億,創下了單日票房新高。上映的幾部電影中,除了適用於兒童觀看的動畫片外,大部分都是賀歲喜劇片。只有《流浪地球》在這個春節檔是異類般的存在,它是一部科幻型別電影,在正式上檔前的小規模放映中,它就取得了非常不錯的口碑,其中硬核科幻是最常被提及的概念之一。畢竟,幾年前,嘗試科幻這一型別的國產電影紛紛撲街了,而被萬眾期待的《三體》電影版幾年前就已經拍攝完畢,直到現在都還無緣上映。所以中國科幻電影在這樣的整體大環境下,只要有稍微認真在用心創作劇本和拍攝的製作團隊,很容易就能得到觀眾的寬容——尤其是在這種閤家歡聚的團員日子裡。
去影院看這部電影后,你的確能感知到它想為中國科幻型別片立標的決心,製作的精良和故事的高概念,再加上科幻大神劉慈欣的加持,令絕大部分觀眾都能看到這部電影在向好萊塢科幻片靠攏的決心。在整個科幻型別工業環境條件如此闕如的條件下,《流浪地球》能夠做到這個樣子,確實容易激發科幻型別觀眾的一種“自豪感”。這種自豪感是此型別片整體沒落的大環境下突然某部片倔強生長破土而出所帶來的驚喜激發出來的。
劉慈欣今年有兩部小說同時在春節檔上映,除了這部以外,還有甯浩根據其小說《鄉村教師》改編而成的《瘋狂的外星人》,作為延續其“瘋狂系列”的作品,這部名義上的科幻喜劇片就沒那麼容易贏得觀眾同情了,在上映第一日,在豆瓣影評系統中的評分只有6.7分,這個分數比星爺販賣老梗的《新喜劇之王》略高,又不及韓寒的《飛馳人生》的7.2分評分。畢竟,甯浩歸根結底,將這部電影徹頭徹尾變成了一部廉價的賀歲喜劇,“外星人”這種概念其實與嚴肅的宇宙思考沒有什麼關係,更多是用來襯托人類的荒誕處境,雖然擁有《鄉村教師》那樣講述牛頓三定律的科幻作品打底,可最終它的改編並不是“科幻向”的,而是像絕大多數老手導演一樣,不拘泥於原著,將作品的概念進行重構,打造出一部迎合觀眾的賀歲產品。
媒體不斷流傳著這樣一種說法,2019年是中國科幻電影的“元年”。我理解大家期盼了這個“元年”期盼了好幾年,看到一部作品的出現,就認為中國整個科幻大型別都已經進入了一個嶄新的歷史紀元,然而之於整個工業體系而言,這樣的言論未免有點過分樂觀。我們可以簡單盤點下,2019年之後要上映的幾部科幻作品:科幻動作電影《希望島》,是一部科幻動作型別片,段奕巨集進行了參演,但請來的導演卻是執導過一些小型科幻片的提莫·沃倫索拉,而影評人張小北轉行做導演的《拓星者》劇情,則明顯偏重於“荒島求生”式的動作冒險,外部罩上了一個科幻的外殼; 最後是導演滕華濤的《上海堡壘》,這部電影看似擁有著巨集大的世界觀背景鋪陳,但流量明星與電視劇導演的結合也很難讓人產生樂觀的期許。
如今美國出現了很多中小成本的科幻驚悚作品,這兩年比較知名的有“坑王”J·J·艾布拉姆斯的“科洛弗檔案”系列,然而這樣的電影之於美國科幻電影創作,更多是那些每年的科幻大製作之外的一道補充小菜,它是很多剛剛出道的導演利用創意的巧思拍攝的小成本作品,但是它們在美國的誕生是因為其有著良好的科幻文化的營造,不管是大製作軟科幻的星戰文化,還是充滿哲學思考、硬核嚴肅的《2001太空漫遊》,這是從上世紀六七十年代起就已經風靡的流行文化事物。而在中國,在賀歲檔寄希望於全體成員都去觀看這樣的作品顯然是不現實的。就以這次《流浪地球》的觀影經驗為主,我看到更多的年輕情侶們和孩子們大部分還是會去看周星馳、甯浩和韓寒,在《流浪地球》的觀影廳中,更多的是單身青年一個人的孤獨沉思體驗(在此無意褒貶觀影品位,只是單純就市場的大環境而言)。
人們可以輕而易舉地寬容賀歲檔的喜劇糊糊弄弄著把人逗樂了,不去考究和追問它的故事構成是否成立、那些梗是否庸俗和老套,歸根結底是因為人們將去電影院看喜劇當成是一種社交娛樂,然而對待宇宙命題的嚴肅科幻片,大家本能地會以好萊塢製作為看齊標準。
所以,中國科幻電影的元年之說,還是謹慎一點為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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