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特爾、耐克等公司重金聘請科幻作家,讓他們預測未來
編者按:科幻不僅僅是幻想,更有可能成為現實。在外國,誕生了一種連線科幻與科學的行業,簡單說就是讓科幻作家幫企業寫科幻小說,然後企業在小說的基礎上來設計企業的未來發展。布萊恩·麥錢特(Brian Merchant)是一位作家,他採訪了數位的從業者,然後在Medium上寫下了這篇關於“科幻構建未來”的分析文章。原標題為“Nike and Boeing Are Paying Sci-Fi Writers to Predict Their Futures”。
21世紀最有影響力的科技產品原型不是誕生在蘋果總部或者矽谷,而是起源於大約半個世紀前的《低俗小說雜誌》月刊上。
1956年,菲利普·迪克(Philip K. Dick)發表了一篇短篇小說,主要講述了一位警察局長在未來的遭遇。小說預測了未來計算機的樣子,人類可以和機器相連,可以基於螢幕進行視訊通訊。迪克的這個小說激發了一代科學家和工程師對未來的思考。
50年後,為了將一部科幻小說改編成價值1億美元的好萊塢電影,史蒂芬·斯皮爾伯格(Steven Spielberg)派他的製片人亞歷克斯·麥克道爾(Alex McDowell)來到麻省理工學院學考察。在麻省理工,亞歷克斯遇到了一位前沿科學家約翰·安德科夫勒(John Underkoffler),這位科學家還是菲利普·迪克的粉絲。
當時,約翰·安德科夫勒正在嘗試一種讓人類戴著手套也能操作螢幕資料的實驗。2002年,這位科學家的實驗原型出現在了《少數派報告》電影裡,之後,這部電影中出現的技術成為了《星際迷航》全盛時期以來最重要的虛擬使用者介面之一。
巴斯·奧丁(Bas Ording)是第一代iPhone的首席UI設計師之一,他曾經告訴我,在設計iPhone的時候,受到了菲利普·迪克科幻小說《少數派報告》關於手勢的系統的啟發。
在過去的一個世紀裡,科技從業者給科幻作家提供了寫作素材。同時科幻作家關於未來各種天馬行空的想象也給了科技從業者很多靈感,在這個迴圈往復的過程,誕生了一些恆久的技術和產品。已故科幻作家托馬斯·迪斯克(Thomas Disch)稱其為“創造性視覺化”。
並指出,二十世紀早期關於火箭飛船的設想是白日夢,但現在我們有NASA各種航空飛船,這個變化表明了“創造性視覺化”的現實。包括現在的潛艇、手機、電子閱讀器等,其實多多少少也都應驗了科幻小說中的一些想象。
《少數派報告》這本小說申請了100項專利,助力基於手勢的計算概念迅速成為潮流。不僅是iPhone手機,還有所有觸屏平板電腦、Kinect(一種3D體感攝影機)、Wii(遊戲機),以及任何想要把握未來潮流動態的企業都深受其影響。
在有劇本之前,斯皮爾伯格就圍繞《星際迷航》這部電影召開了為期兩天的“創意峰會”,目的是建立一個逼真的未來世界。虛擬現實技術之父杰倫•拉尼爾(Jaron Lanier)和《全球目錄》(Whole Earth Catalog)的創刊人斯圖爾特·布蘭德(Stewart Brand)等名人都加入了這次討論。
他們一起花了幾天時間剖析文化趨勢和技術軌跡,繪製了一份詳細的路線圖,描繪了一個以定向視訊廣告、入侵式無人偵察機和靈活的自動駕駛汽車為標誌的未來世界。他們討論的這些東西在2002年可能很奇怪,但在2018年的現在就已幾乎成為現實。
“科幻”和“科學”之間的差別正在慢慢縮小
《少數派報告》這部電影,不是說它具體的故事情節或者參演明星如何,而是這部電影本身已經成為了一種令人嚮往的文化產物。在影片上映整整10年後“我希望我的客戶每次對我說起《少數派報告》時,我都能收取一定的費用”。
在電影上映整整10年之後,洛杉磯的一位商業藝術家評論說。在某些觀察家看來,《少數派報告》縮小了科幻小說和真實技術之間的差距,使得科幻小說和真實技術之間的聯絡更為密切。
自電影上映後的十年裡,商界越來越意識到這一科幻型別的潛在價值。2017年,為財富500強中的440家公司提供諮詢的專業服務公司普華永道釋出了一份利用科幻小說探索商業創新的藍圖。同年,《哈佛商業評論》評論指出,“商業領袖需要閱讀更多科幻小說以保持領先地位。”
2012年,時任谷歌執行長的埃裡克·施密特(Eric Schmidt)表示:“我們已經看到科幻小說變成了現實。”“回想一下《星際迷航》,或者我很喜歡的《銀河系漫遊指南》(the Hitchhiker’s Guide to the Galaxy)系列,當時作家暢想的一些技術,比如自動翻譯、語音識別和電子書,基本都一一實現了。”
傑夫·貝佐斯(Jeff Bezos)的產品設計團隊根據尼爾·斯蒂芬森(Neal Stephenson)的書《鑽石時代》(the Diamond Age)設計了Kindle。
斯蒂芬森本人更是價值數十億美元的Magic Leap(AR公司)的最重要資產。 Lux Capital的執行合夥人喬希·沃爾夫(Josh Wolfe)正在向一些公司投入數百萬美元,打造他口中的“科幻未來”企業。
他告訴《財富》雜誌,“我正在尋找那些在科幻小說中出現過的技術、企業”。科幻指的是想象出來的東西,科學指的是科技事實,但科幻和科學之間的差距正在慢慢變小。
現在已經成立很多這樣的公司,成員包括設計師、營銷人員和顧問等。他們的目的是加快創意視覺化過程。過去這個過程可能需要幾十年,現在就能大大縮短。
只要使用者付費,他們就能盡公司全力為客戶描述一個可能的未來,還包括生活在未來的一些角色。這類公司的目標其實是做科幻小說一直在做的事情,即建立一個豐富的想象世界,並且描述那個世界存的的機會和潛在危機。
在最後,他們還會分析他們構建的那個未來是如何分崩離析的。
這類公司存在的價值主要就是描繪科幻原型、做未來預測以及構建世界。這些公司的目標通常都是一樣的:幫助客戶創造具有前瞻性的小說,通過生產創意以及智慧財產權獲得利潤,幫助使用者進步。
每一個從業者都相信他們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來滿足使用者關於構建未來的需求。事實也證明,像福特、耐克、英特爾和好時這樣的大公司願意為這一群體付費。
麥克道爾的“世界構想”實驗室
“事實上,我們今天剛剛完成了一個將影響全世界的設想,”亞歷克斯·麥克道爾(Alex McDowell )告訴我,隨後癱坐在辦公椅上。他亂糟糟的灰棕頭髮耷拉在一副名牌眼鏡上,並對我的等候表示抱歉。
麥克道爾運營著一家“世界構建”(worldbuilding)媒體實驗室,公司位於洛杉磯市中心一個聯合辦公點,視野十分開闊。在《少數派報告》釋出之後,麥克道爾開始減少在演播室的工作時間,選擇花更多地時間待在現在的辦公地。
麥克道爾憑藉《剪草人》(Lawnmower Man)、《搏擊俱樂部》(Fight Club)、《查理與巧克力工廠》(Charlie and the Chocolate Factory)和《了不起的狐狸爸爸》(Fantastic Mr. Fox)等作品,成為了好萊塢最受歡迎的製片設計師之一。但到了2013年,麥克道爾卻離開了好萊塢,把自己的注意力完全轉向了世界構建上來。
麥克道爾畫室的牆上貼滿了白板,上面畫滿了圖表、清單和筆記,就像好萊塢電影裡講述一個數學天才故事的畫面一樣,非常得不可思議。當時,麥克道爾正在為阿拉斯加大學(University of Alaska)做一個專案,畫室上潦草的字跡內容涉及政府政策、生態崩潰和教育體系等等。
仔細觀察,我們發現他們正在猜想阿拉斯加及阿拉斯加大學的未來發展趨勢,並且他們堅信這個趨勢會影響未來其他地方。麥克道爾說他們的目標是建立一個服務於學生的教育系統,並對學生的未來產生積極影響。
他們也正在和學校機構進行合作,暢想阿拉斯加高等教育的未來發展。目前,阿拉斯加州高中到大學的升學率暫時是全美最低的,所以麥克道爾所做的事情對阿拉斯加州意義重大。
在構建世界時,我們不是在預測趨勢。我們正在尋找歷史的弧線,從多種維度來判斷能代表每個獨特世界的未來。我們可以推斷出眼前、近期以及遠期的未來情況。
麥克道爾指著一面牆,牆上畫滿了五顏六色的圖表,他稱之為“世界構建曼陀羅”(Worldbuilding Mandala)。大腦、身體、自我和燃料的標籤集中在中心,由它們擴充套件到治理、結構、文化和能源。
並代表了一種個人如何在既有的世界中找到定位的組織資料的方法。
“構建世界需要足夠深入地瞭解這個世界,然後讓故事、猜想毫不費力地從這個世界的結構中湧現出來,”麥克道爾說。 “這幾乎就像在一個世界中截取了一塊足夠大的水平切片,然後鋪開它,這樣我們就可以在平面中的任何一點垂直向下研究,檢視更多的細節,瞭解更多的維度。”
這是一部經過大量研究的、基於事實的推理性小說,它承諾已經考慮了所有存在的可能性。
這也是科幻小說由來已久的傳統:數不清的工作室、課程和書籍,都是為了幫助教授、作家們構建合理的、敘事性強的引人入勝的虛擬世界。這是科幻小說(有時是有爭議的)流派的標誌。
從天馬行空、超凡脫俗的《沙丘》系列科幻小說,到菲利普·迪克偏執狂式的反烏托邦類小說,這些思辨科幻小說讓我們感受到了未來無限的可能性。面對這種可能性,我們也會作出行動。
麥克道爾在南加州大學推廣他的以行動為導向的實踐構想。同時,他負責那加州大學的“世界構想實驗室”組織,這個組織是非營利性質的。
長年以來,麥克道爾和他的小夥伴一起,為耐克、福特、美國土木工程師協會、波音等公司提供服務,甚至還為一些瀕臨語言、文化消亡的土著部落構想了一個逼真的未來世界。
第一階段的時候,每個月的花費大概是10萬美元,第一階段至少會持續3個月。理想狀態下的第一階段,是與數十位利益相關者一起,開展為期數天的深入交流峰會。
受邀者會被分為幾個小組,對未來提出一系列的猜想以及擔憂。接著,不同小組的人會互相進行討論,相關領域的專家會接受採訪,我們會組織收集相關資料,並將在定製的軟體中記錄這一切。基於這一些,我們才能構建出一個豐富多彩的未來世界。
麥克道爾說:“在構建世界時,我們不是在預測趨勢。我們正在尋找歷史的弧線,從多種維度來判斷能代表每個獨特世界的未來。我們可以推斷出眼前、近期以及遠期的未來情況。”
現在就有一些令人驚喜的案例:福特構想了一個“明日之城”。在這個城市裡,智慧汽車和自動駕駛汽車會主動為行人禮讓。這個虛擬城市,曾在2018年消費電子展覽上進行展示,在以人為本的基礎上進行道路改造,讓人們免受擁堵和交通事故的影響,這個虛擬城市的構想還在持續實驗當中。
汽車產業本身也會受到這個“明日之城”構想的影響。福特汽車的CEO在消費電子展覽上演講說到“我們通過賦予一種自由,二限制了另一種自由”。
智慧感測器、自動駕駛技術以及之後翻新的停車場,這些都有利於增加人們的活動空間,將城市還給人們。福特這樣的設想對幾十年來的汽車文化形成了巨大的衝擊,業內人士評價說“設想很大膽,同時風險很高”。
毫不奇怪,這樣的未來世界通常都很討人喜歡。
對耐克來說,因為麥克道爾的“世界構建”成果,出版了一本名叫《解鎖2025:人類擁有無限運動潛力的世界》(unlock 2025: a World of Unlimited Human Athletic Potential)的書,同時還搭建了一個沉浸式體驗網站,使用者能夠體驗一個運動員的不同感受,包括被不同氣候變化、贊助商以及健康監測技術帶來的困擾等。
比如,通過點選一個叫馬特奧的角色,你就能看到巴西街頭足球運動員的故事。不僅能感受馬特奧汗流浹背的感覺,還能剖析他的動作、步態,分析他的身體健康情況。這一切都馬特奧看起來像一個機器人,而不是一名球員。
毫不奇怪,這樣的未來世界通常都很討人喜歡。麥克道爾的工作是非盈利性,同時又充滿意義的。例如,他和南加州大學的學生、社會學家和活動人士一起設想貧民窟的未來,坦率地說,非常完美和令人驚喜,以至於讓我我毫不猶豫認為麥克道爾的工作為鼓舞人心的工作。
在麥克道爾看來,一個雄心勃勃充滿抱負的企業,必須直面其在未來世界中的定位,而不是忽視未來淪為未來世界的小丑。
麥克道爾說:“我們的工作是讓客戶作為合作伙伴參與到我們的工作中來,然後發現他們自己的未來”。麥克道爾還說他們會接受客戶的觀點,瞭解客戶的意願。很多時候,關於未來的暢想會完全顛覆客戶之前的產業模式,這都是完全有可能的,甚至是很常見的情況。
“但是我們從不預測結果,我們只是鼓勵每個使用者保持開放的心態,世界構建是一個充滿意外和驚喜的過程,如果有使用者限定在某一種未來假設中,那這個關於未來的假設也只會是假設”。
SciFuture公司用科幻設計未來
SciFuture公司是這一新興行業的另一家核心公司。它的總部位於一個小型商業中心的二樓,旁邊還有一家書店。
公司辦公室空間非常敞亮,採光非常好,還放有不少書籍,尼爾·斯蒂芬森(Neal Town Stephenson)的書被放在書架最上層。SciFuture公司的CEO阿里•波普爾(Ari Popper)身材瘦削,相貌平平,臉上帶著友好的微笑,同是還帶有一種緊張的情緒。我上樓進他辦公室的時候,他微笑著向我問好。
在厭倦了之前的市場調研工作後,波普爾在2012年創辦了SciFutures公司。而創辦SciFutures公司,主要得益於他在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UCLA)修一門寫作課時的緣分。他說:“我上了這門課之後,忽然有了一個頓悟:或許我可以通過科幻小說來幫助企業發展。”
SciFutures有200多位科幻作家,可以隨時為客戶提供定製的個性化科幻故事。這些作家,既包括默默無名但有寫作才華的文員,也包括像劉宇昆這樣的雨果文學獎獲得者,都是一些才華橫溢的人。
這是基於科學事實的科幻小說。它被看做未來某種可能的原型,而科幻小說只是關於人的。
波普爾說,他主要依賴於一個叫做“科幻原型構想世界”的概念,這個概念來源於書籍《科幻原型:用科幻設計未來》(Science Fiction Prototyping: Designing the Future with Science Fiction)。這本書的作者叫布萊恩·大衛·約翰遜(Brian David Johnson),是俄勒岡州波特蘭市的一名教授、工程師,同時也是一位科幻作家。
在這本書中,約翰遜概述了“如何用五步或更少的步驟來構建自己的科幻原型”。首先,它鼓勵實踐者“選擇適合自己的科學,然後構建自己的世界”。接著,是關於科學技術與人建立聯絡的過程,這個過程會發生各種碰撞。
同時,也建議建立一個關於科學技術與人產生聯絡之後的影響結果框架。從商業管理文學的角度來看,這是一個基本的科幻寫作指南。約翰遜說,“這是基於科學事實的科幻小說。它被看做未來某種可能的原型,而科幻小說只是關於人的。”
並且同時提到了英特爾,認為英特爾所做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子。約翰遜之前正是英特爾的首席未來學家,他提到英特爾需要花10年的時間設計和研究一種晶片,以供10年之後的人們使用,所以它們很需要知道10年後的人們電腦使用情況。
客戶只需付給SciFutures公司5萬美元的初始費用,他們就會提供給客戶定製化的未來模型。比如,關於Naked Juice飲料公司的可持續發展前景,或者勞氏公司的家居裝修前景。
在接到客戶的任務之後,公司會把這個專案分發給大約30位科幻作家進行寫作,每個作家寫一個故事的報酬在300-500美元不等,經驗豐富、才華橫溢的作家薪酬會更高。
等這些科幻作家完成故事創作之後,波普爾和他的團隊成員會閱讀這些故事,這些故事的篇幅通常都在1000個單詞左右,他們會從智慧財產權、新奇感和技術可操作性等維度來評價這些故事。
最後他們大概會挑選5個故事,並對它們進行潤色,然後發給客戶。如果客戶對某個特定的科幻想法著迷,SciFutures公司將繼續幫助他們設計更豐富、可操作性更強的未來藍圖,甚至是實際的原型。
波普爾說,他們曾經為勞氏集團做了一個很棒的專案,可以作為一個經典的案例來闡述科幻原型對文化的改變,以及科幻對商業創新的幫助。當時勞氏集團遇到了一個問題,在家庭裝修方面,他們無法向客戶展示他們承諾的方案。
針對這個問題,SciFutures公司提出了虛擬現實的裝修想法。在這個想法提出時候,l類似Oculus等虛擬現實科技公司還未出現,甚至連AR、VR技術都沒影。
具體到個例,當時有一對夫婦嘗試用傳統的方式裝修房子,但在裝修房子的過程中不斷遇到問題。丈夫想自作主張按他的想法來裝修房子,但是妻子不滿意,夫婦兩的分歧讓承包商很難辦。而這種矛盾用虛擬現實技術就能得到很好解決。
在虛擬現實中,這對夫婦可以事先嚐試各種裝修方式,從而規避一些糟糕的配色方案或者昂貴的方案。這一個例正是SciFutures公司提供的一個科幻故事原型。當SciFutures公司服務的客戶將這一方案提交給勞氏公司的董事會,董事會成員表示他們會讓這個虛擬現實的想法成真。
在勞氏公司董事會的支援下,SciFutures在原來故事模型的基礎上發展出3個不同版本,其中的的一個版本已經成為現實。虛擬現實這個方案,從一個科幻小說變成現實,僅僅用了18個月。
2015年的時候,這項概念技術被勞氏公司推廣到了20多個門店。這個概念也就是現在的VR/AR技術。因為這個專案,2017年的時候,《快公司》雜誌甚至將勞氏公司評為AR/VR領域最具創新性的公司之一。
SciFutures公司已經為很多公司提供了類似的科幻故事原型。比如為好時公司提供的可食用3D列印技術、為福特公司公司提供的關於汽車未來所有權的暢想以及Visa公司關於未來交易的模型等等。
在提供這些故事原型的時候,幾乎沒有基於現實的闡述,大多都是關於產品未來的構想藍圖。
舉個例子,有一個老人家過生日的時候,給自己購置了一套虛擬現實觸覺系統,這樣即使家人不在身邊,她也可以在網路上感受到遠方的家人給的擁抱。
但關於未來的暢想並不都是正面的,這些關於未來的暢想也存在潛在的負面威脅。科幻作家約翰遜就對未來表示擔憂,他成立的超創新生活實驗室,與美國陸軍網路研究所、花旗銀行、紐約警察局、思科公司等相關方建立合作,策劃了一份名為“星期二之後的兩天”的報告。
報告中主要展示了實體供應鏈的數字基礎設施被黑客攻擊的場景。這份報告是一則優秀的報告,它既是關於企業潛在威脅的報告,也是一部反烏托邦式的小說,更是一份要對未來保持敬畏之心的商業宣傳。
為了阻止這些潛在威脅的發生,他們砸了大量的金錢和資源
以下是這個報告的主要內容:一開始,黑客在一家小型航運公司發現網路安全漏洞,然後他們就利用一個人工智慧殭屍網路病毒入侵紐約的港口系統,導致檢查系統的崩潰。
這些黑客其實就是恐怖分子,他們趁這種混亂的時刻在城市中埋下炸彈。然後,在一個日常的早高峰時期,引爆炸彈,導致大規模的人員傷亡,由此引發了系列社會動盪,包括人心惶惶、股票市場下跌等問題。
還有一幅圖片,圖片上有坦克、士兵,堆滿了屍體的街道。總之就是各種混亂,這份報告的主題也是“混亂”。這份帶有思科標誌的公司報告,在結尾寫到“只有我們自己才能保障供應鏈的未來,請繼續關注思科......思科、花旗、通用電氣、英特爾等將一起為拯救世界的明天而戰”。
思科最終提出了五種不同的商業想法,並投入了25萬美元來發展這些業務。約翰遜說,“為了阻止這些潛在威脅的發生,他們砸了大量的金錢和資源"。
參與“星期二”報告具體實施的最大利益組織是軍方,它們在科幻小說原型製作方面投入了很多資源和資金。其實這也不是新鮮事,英國首相丘吉爾曾經就盛讚治·威爾斯(Herbert George Wells,英國科幻作家)在一戰之前提出使用飛機和坦克作戰的想法。
羅納德·里根(Ronald Reagan)的《星球大戰》計劃是由羅伯特·海因萊因(Robert Heinlein)和傑瑞·普內勒(Jerry Pournelle)領導的,這兩位都是該領域最強硬的作家。
2016年,為了幫助領導層做好面對未來未知威脅的準備,北約盟軍司令部(Allied Command Transformation)委託SciFutures出版了一本關於預測未來戰鬥的故事集,這個故事集名為《戰爭願景:2036》(Visions of Warfare: 2036)。
其中的一個樣本概要是這樣的:一名兒童士兵在被一名北約特工追趕時,利用網路從千里之外發射了一顆導彈炸死了這名特工,哪怕這名特工訓練有素也沒法逮捕這名兒童士兵,還被其殺害。
另外還有一個例子:一名中國士兵在入侵巴基斯坦時,因基因改變渾身釋放出一股可以誘發恐懼的荷爾蒙。他在考慮如何運用自己的這個特性來幫助國家贏得戰爭勝利。在每一個類似故事樣本的最後,都有一系列的問題列表,促進交流討論。
約翰遜還告訴我,現在的美國陸軍正在把科幻原型當做一種教育方式,讓士兵和軍隊長官思考網路安全帶來的威脅。他們已經完成了一個名叫“英雄”的原型,這個原型已經在西點軍校展開應用。
“科幻設計未來”產業的現狀及未來
科幻小說已經風靡全球,很多公司特別喜歡收購科幻小說版權。2018年,Netflix在原創內容的投入上大約是130億美元,其中三分之一的費用被用於科幻領域。
對於Netflix而言,科幻是最受他們平臺使用者歡迎的內容型別。關於科幻主題的播客、書籍需求都在大幅度的增長。
即使市面上已經有很多科幻題材的作品,但是關於“世界構建”的新興產業還是有存在的價值,因為建立這些公司的男人們(從事這個行業的人士絕大部分都是男人)都很堅定科幻變革世界的力量,相信構建未來世界故事的力量。
就像那些至始至終都在堅持寫科幻小說的作家一樣,完全是出於對科幻事業的熱愛。同時,這些從業者寫的關於未來的科幻故事也是真的擁有巨大的能量,對企業、社會發展有一定的幫助。
麥克道爾苦笑著告訴我:“我們試圖以某種誇張得可笑的方式改變世界。”
他和波普爾都離開了利潤豐厚的行業,而選擇從事創作真實科幻小說的職業。一個建立了專門的學科,一個成立了自己的公司。麥克道爾仍然在與福特公司合作,正在設想一個汽車擁有量少的未來城市。
麥克道爾還與醫療機構進行合作,設想未來可以通過虛擬現實的方式進入癌細胞內部,瞭解癌細胞的密碼從而幫助人類治癒癌病。他們相信,相比創作超級英雄這樣的科幻小說,他們從事的真實科幻小說創作行業對人類會有更積極的意義。
世界構建這個行業正在被主流社會接納,畢竟關於對未來深入、參與式的思考是對每個人的發展都是有益的
波普爾說他們很明確的一點就是要利用科幻小說來開啟創新,發展新業務。他們會更多地考慮為社會利益服務,創造更多的社會價值,而不是為了創新而創新。
他們還考慮了很多社會倫理問題。舉例來說,波普爾團隊的成員大多是素食主義者,所以他們會關注食品安全方面的升級。
軍方也是波普爾他們的主要客戶,但是他們不會為了利益而讓任何人受到傷害或者導致戰爭災難升級,他們希望自己創作的未來故事能減少現實生活中的殺害。
科幻原型製作公司對於生產類似《沙丘》系列小說、《一無所有》等科幻鉅作並不抱有幻想,他們的專案模式是否行得通都還有待商榷。
在以盈利為目的的科幻作品中,沒有什麼能比得上《少數派報告》,包括對社會文化的衝擊,《少數派報告》產生的影響都是巨大的。
事實上,雖然使用者關於科幻的需求有增無減,但這個關於未來產業本身的發展也不明朗。這是一個充滿變數、未知的行業。波普爾最近正在重組SciFutures公司,本來公司有15名職工,重組之後只有3人。
他解釋說,減少公司人員並不是因為經濟壓力,而是考慮到公司的整體戰略發展。在之前,SciFutures公司接待了各種素質參差不齊的使用者,現在他希望留下來的員工們只與高質量使用者打交道,構建有意義的未來世界,而不是讓SciFutures變成一家科幻小說製造工廠。
“不過在未來, 公司還有可能發展壯大”波普爾說道。
約翰遜也說,他發現有越來越多的人、軍隊和公司參與到這個行業中來。有越來越多的客戶找上門來和他合作,越來越多的外行人注意到了科幻原型的重要性。
他的工作每天都是滿滿當當的。他給提供的未來模型,有可能是一個故事,有可能只是中篇小說中的一張圖片,更有可能是一個實體產品。
甚至在中國,約翰遜的書也十分受歡迎。約翰遜說,他的作品已經被很多人認可,有了自己的生命力。商學院會用他的書做教材,書的內容也經常被同行評議期刊使用。中國教授的一些暑期專案,也會用約翰遜的書作為科幻原型供學生學習。當約翰遜在中國參與一些會議的時候,有很多崇拜者還會拿出約翰遜的書讓他簽名。
“世界構建這個行業正在被主流社會接納,畢竟關於對未來深入、參與式的思考是對每個人的發展都是有益的”。麥克道爾是一個真正的信徒。
他喜歡交流,喜歡細細研討未來世界的各種細節,還樂於與團隊分享。相比我所知道的其他科幻作家,麥克道爾更享受構建世界的這個過程。在投身於“世界構建”這個行業之前,麥克道爾已經是科幻影視行業最受歡迎的產品設計師之一。
而投入到“世界構建”這個行業之後,或多或少都會影響他在科幻影視行業的投入成就。基於此,我問了麥克道爾為什麼要離開之前光鮮亮麗的行業,而選擇現在這個行業,是否有後悔過自己的選擇。
麥克道爾回答說,“2013年上映的《鋼鐵俠》是我參與制作的的最後一部電影。當時,我們從零到一開發了一門全新的語言,甚至打造了一個完整的外星文化生態,一個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正處於崩潰邊緣的世界......”
在向我闡述他們當時的設想時,麥克道爾非常投入。總之,麥克道爾和他的小夥伴構想了很多很有意思的事情。
但儘管如此,當電影上映,最後呈現的結果卻是兩個成年男子一直在互相打鬥,麥克道爾為此表示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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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譯組出品。編輯:郝鵬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