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曼10週年,生於危機的比特幣和華爾街共同成長
前美國財政部長Hank Paulson說,這是“經濟史上的911事件”。
由於發行大量的房產抵押債券導致其出現一系列爛賬,之後又沒能成功從政府和私營領域獲得幫助,這個擁有158年曆史的華爾街投行雷曼兄弟在2008年9月15日申請破產。
這家公司破產所帶來的影響導致接下來的幾天、幾個星期、幾個月時間裡,整個金融體系被徹底顛覆,迫使政府和央行出手救助,為銀行和其它公司提供了數萬億美元的資金。自1929年以來,全球金融體系從未像此刻這樣脆弱。
更糟糕的是,華爾街高管們依然在瘋狂斂財,儘管數百萬納稅人因此失去了家園。這樣的現象導致人們對整個金融體系失去了信心。
在雷曼宣佈破產之後的幾個月,一種新的技術問世了,雖然一開始看起來很不起眼,但它能夠幫助人們遠離這個可怕的系統。2008年10月31日,一個自稱為中本聰(Satoshi Nakamoto)的人向密碼學郵件列表傳送了比特幣白皮書。
白皮書中描述了“一種完全通過點對點技術實現的電子現金系統,它使得線上支付能夠直接由一方發起並支付給另外一方,中間不需要通過任何的金融機構。”
當然,在雷曼倒閉之前,中本聰研究這個協議可能已經有幾個月或幾年的時間了。康奈爾大學電腦科學教授以及區塊鏈研究員Emin Gun Sirer說,這個白皮書來得非常及時。
顯然,中本聰受到了2008年經濟危機的影響,因此才在創世區塊中把這件事記錄下來。
Sirer指的是《泰晤士報》2009年1月3日的頭條“英國財政大臣第二次出手紓解銀行危機”,中本聰把這句話寫到了ta挖出的第一個比特幣區塊裡。
之後,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瞭解比特幣,不同的人可能會有不同的看法,但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它可以是法幣和部分準備金制度的替代品。
最重要的是,有了比特幣,人們不再需要使用金融機構的服務。而金融機構正是造成經濟危機的罪魁禍首。
Laszlo Hanyecz,他是第一個用比特幣購買現實世界商品(他在2010年5月花了10000個BTC買了兩個披薩)的人。他認為比特幣可以取代“現有的銀行系統以及中間人”。
然而,在過去的10年時間裡,比特幣的世界——以及其它加密貨幣和區塊鏈——開始和傳統金融世界開始互動,這在以前是難以想象的。
華爾街從業者紛紛開始進入加密貨幣企業;大型金融機構開始研究區塊鏈;加密貨幣投資者也希望看到越來越多基於加密貨幣的投資工具的出現。
比特幣誕生於經濟亂世,經過這10年,加密貨幣社群和華爾街都有什麼變化呢?
比特幣在對抗全世界?
早期,比特幣社群的精神無疑是具有破壞性的。
某早期採用者及礦工要求在本次採訪中匿名,他說,剛開始,社群裡充斥著大量有關無政府資本主義以及自由主義理念的討論。
他提到,像絲綢之路這樣的暗網市場都在用比特幣,但他們其實誤解了比特幣協議,其實比特幣的匿名性非常有限。
除了這些非法應用之外,這種去中心化的貨幣形式本身就給現有的秩序造成了威脅。他說,貨幣壟斷者在一定程度上破壞了人際關係和文化,而比特幣恰好就為人們提供了遠離壟斷的方法。
加密貨幣協議開發者Taariq Lewis也認為“比特幣的存在就意味著繞開金融系統”。
因此,部分早期的bitcoiners擔心參與這樣一個專案可能會很危險。
2010年,Stefan Thomas在網上瞎逛的時候知道了比特幣,後來他成了Ripple的CTO,再後來創立了自己的公司。他說:
早期比特幣社群裡很多人都非常擔心央行會把比特幣看作是政府權力的重大威脅,也就是發行貨幣的權力。因此,當時大多數人都選擇匿名,不想公開自己的真實身份。
然而,結果顯示,大多數央行對這項新技術只是很感興趣而已。
當然了,傳統金融業也不乏批評者。摩根大通CEO Jamie Dimon稱比特幣是“欺詐”,不過之後他曾對這番言論表示後悔;億萬富翁巴菲特曾在雷曼破產之後的一個星期幫了高盛一把,他說比特幣是“老鼠藥”。
可以肯定的是,儘管比特幣給人們帶來了希望(也引發了激烈的爭論),但它遠遠沒有顛覆現有的金融體系。
大部分華爾街銀行不僅僅順利在危機中倖存,甚至變得比以前更加強大。央行和法幣依然是老樣子,比特幣則仍是全球貨幣體系的一小部分。
Sirer說:
結果證明,取代美聯儲和現有貨幣是一項艱鉅的任務。如果必須要這麼做,那麼就得分階段進行。
與此同時,他補充說:
和現有系統和平相處並且幫助其變得更好對比特幣來說反而是更好的選擇。
傳統與創新的互動
比特幣和傳統金融業並非水火不容,這個觀點在比特幣誕生初期讓人難以接受,尤其是當時經濟危機帶來的衝擊太大,而如今,越來越多的人相信兩個領域是可以和平相處的。
Thomas就提到了近5年來,人們思想的轉變。
他說,在2013年的時候,Ripple是首個想把區塊鏈帶入企業領域的圈內公司之一,當時社群對此的評價是:
你們到底想幹嘛?這完全和加密貨幣的理念相反。重點在於我們不再需要銀行了,而你們居然還想跟他們合作?
他通常都會回答說,消費者喜歡把錢存在銀行裡,想要這種情況在短時間內改變並不現實。
加密貨幣研究者Tone Vays曾在投行貝爾斯登工作,這家銀行在2008年3月倒閉,隨後他去摩根大通出任副總裁一職。他的觀點也類似。
大部分人還沒準備好控制自己的私鑰。
Vays說,比特幣生態系統將會有自己的銀行——事實上,這樣的機構已經存在了,例如Coinbase等大型交易所。
前富達投資研究分析師Nic Carter說,比特幣證明了“貨幣和國家是可以獨立的”,但“我不認為比特幣和銀行是勢不兩立的”。
新一代的比特幣以及區塊鏈愛好者和專業人士似乎都有這樣的想法。
Amber Baldet曾是摩根大通區塊鏈專案的負責人,後來自己創辦了一家新的區塊鏈初創公司。她說,現在的比特幣愛好者和早期使用者的理念不一定完全相同。
事實上,Baldet、Vays和Carter都有傳統金融業的工作經歷。
Carter表示:
根據我在傳統金融領域的經歷,我很看好兩者的互動。我認為加密貨幣最終將會被金融化,大型機構將負責託管,受監管的市場將會出現,並且成為活躍的虛擬大宗商品市場。
確實,加密貨幣社群中很多人都很期待看到金融企業參與進來——例如,比特幣投資者正在焦急地等待SEC(美證券交易委員會)公佈比特幣ETF的申請結果。
改革新定義
然而,值得注意的是,儘管這兩個世界看起來十分友好,但加密貨幣社群中依然有人對華爾街以及央行保持警惕。
Hanyecz說:
銀行是市場濫用的專家,他們需要市場監控和政府監管才能保持誠信。而在比特幣市場,任何情況都有可能會發生,因此我認為在接受大量機構參與者之前,bitcoiners必須考慮清楚。
Carter也提到,“bitcoiners必須明白,比特幣社群本身也並不團結。”
密碼朋克Zooko Wilcox是Zcash公司的CEO,他認為加密貨幣存在的意義不是“讓世界上所有人都認同我們的革命熱情”,而是要為人們提供“他們需要的東西——一個更公平、更安全以及更高效的金融系統”。
雷曼的倒閉恰恰證明了這個世界缺乏這樣一個系統。
Wilcox說,加密貨幣“始於一小群堅定的革命者”。
當數十億的人認為加密貨幣很方便而且很可靠,甚至根本不瞭解其背後的革命性意義的時候,比特幣才算是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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