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市“社群已死”：假信仰+偽共識賭徒聚集地清場 佔比80％的羊毛黨消逝
文| QBD 記者 武旭升
共識、信仰以及對“一夜暴富”的幻想將一群原本互不相識的人集合在一個社群裡。這些人中有的已成為專案投資者，有的是潛在投資者，剩下的多為羊毛黨。社群建設投入多的專案方約有20萬“使用者”，也就是400個社群，成本大概在200萬，運營較差的使用者有幾千、上萬不等。
社群人數已成為一些資方判斷一個專案是否可投的重要標準之一。今年行情不斷下行，投資者們紛紛離場，不再發言。社群裡的聊天交流變成了群主和發廣告者在鬥智鬥勇。
專案方建的使用者（投資者）社群在區塊鏈專案野蠻生長之下誕生。初期靠空投、“百倍幣”、“千倍幣”吸引投資者進入。這種並不是靠興趣和真實價值聚集的使用者群，最初的形成方式或許就已註定他們會在短時間內歸於沉寂。
行情何時回暖依然無人知曉，但社群已死正在變成事實。這些只有群主、官方工作人員在瘋狂互動的社群是否還能搶救一下？運營者們是乾等行情到來，還是行動起來，探索新的方式挽救一把？
注：本文內容主要來自QBD記者採訪和網路公開資訊，論據難免偏頗，不存在刻意誤導。
社群建設是專案方必不可少的操作
遠古時候，人類的祖先為了生存，以群體的形式集結在一起與其他動物、自然災害等抗爭。後來，人類基於血緣、族群等關係集結成了部落、國家。
區塊鏈生態與部落、國家在組織形態上較為相似。在區塊鏈生態中，網際網路是土壤，通證是法幣、共識是法律、公鏈是王國。在“王國”裡，每個人（節點）都可以參與不同的工作，共享這個生態帶來的價值回報。
與現實世界不同的是，每個節點的工作量、工作內容都被程式碼化，由程式碼來統計各節點的貢獻，分配利益。人與人之間的信任通過機器來構建，人與人之間的協作關係也被機器重構。
建設一個這樣的“王國”需要消耗大量的時間、人力和財力。一條公鏈從立項到主網上線，通常要經歷一年左右的時間。時間越長，不確定性就會越多。比如團隊人員變動、落地場景尚未被驗證、技術攻堅遇難題、數字貨幣漲跌波動大等。這其中出現任何一條都有可能影響到一個區塊鏈專案的正常推進。
加之行業誕生初期泡沫大，人力物力成本高，行業魚龍混雜，風險不斷攀升。這讓專案的推進成本變得更高，僅區塊鏈媒體行業就曾有記者月薪就高達5萬~6萬者。所以大多數區塊鏈專案啟動初期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募資。
去年9月4日之前，專案方可以靠發幣融資。出於躲避監管、方便管理等原因，專案方在私募時把投資者以及專案的其他支持者拉倒一個群裡。有從業人士曾表示，“早期知道他們的操作流程，但是投不了，你不在專案方的群裡不知道人傢什麼時候私募，有錢無處投。”原本開放、包容的區塊鏈核心思想在社群誕生時已開始變得封閉。
為了私募和積累基礎使用者，社群建設成為了專案方必不可少的操作。
去年“9.4”央行聯合七部委叫停ICO，專案方將主要融資渠道轉向機構投資者。儘管如此，社群人數依然成為資方是否投資的重要標準之一。原因一方面是社群建設的好意味著專案將來有一定的基礎使用者，有益於專案落地。另一方面，資方進場後有人接盤，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保證資方利益。
行情下行，社群已死
李萬勝於去年10月正式啟動了NBS專案。那時正是資本正瘋狂進場的時候，泛城資本陳偉星甚至稱自己不看白皮書，許多專案都是盲投。但李萬勝見了一圈投資人後均被否了。他回憶，當時資方反饋的資訊是專案和落地場景都很有價值，但是現在的社群基礎不夠，我們暫時不投。
但他始終認為，應當等應用落地後，再來做使用者。“現在專案方社群使用者大部分都懷有賭徒心態，賭徒的社群不需要建設，有利他們就來，無利他們就走。”李萬勝認為，“他今天成為你社群一員，明天如果沒有拉到100倍你就是的敵人。”時至今日，他們依然未建群，目前兩個社群使用者總數不到1000。
在區塊鏈專案方的社群中，除去普通投資者外，剩下的就是羊毛黨。他們平時通常潛在群裡不連表情包都懶得發，等專案方空投結束後，領完獎勵揮一揮衣袖，加一波人後轉身離開，不帶走一片雲彩。
“進群不說話的都是有目的的。” 社群建設從業者李傑（化名）稱。
李傑瞭解，一個群裡大概有80%都是羊毛黨，普通投資者最多20%。隨著時間的推移真實使用者數量會上升，中間有一個共識的過程，即新拉進群的普通使用者在熟悉一段時間後會認可專案。
羊毛黨中有的單兵作戰，有的團隊作戰。他們通過拉人、轉發、簽到等方式參與專案的“建設”，換取專案方的獎勵。
另一名從事社群建設的楊巍（化名）瞭解到，一般普通個人做的好的一天可以有100元左右的收入。團隊作戰的團長能多拿點，有人帶著幾千上萬人，一天能賺上千元。
專案方為羊毛黨付出的成本也是極高的。據李傑瞭解，做一個20萬人的社群，成本沒有200萬拿不下來。
除羊毛黨外，一般社群裡還存在幾個廣告黨。他們進群后就會甩出一段推廣文案。經常讓群管理員頭疼不已，看見後有的警告一下，有的不警告直接踢出群聊。
今年以來，數字貨幣行情一直再跌，普通投資者們已紛紛離場，羊毛黨做完任務後撤離，群裡最為活躍的就剩廣告黨。廣告黨被踢完後，時至今日，群裡能看到的就是每天專案方的推廣文案。
分類運營或許是新出路
社群不再活躍，已成為許多專案方目前難以應對的問題。是死守等待行情上漲，還是探索新的方式，激發使用者的積極性，參與到專案的推進中來。但對於後者，目前專案方大多毫無頭緒。
有的採取的辦法是找兼職託來活躍社群。他們採取的辦法往往是兩個人或多個人管理一個社群，負責在群裡推送官方的文案，將社群使用者的問題反饋官方解決。但這種辦法往往只剩工作人員在瘋狂對話。
區塊鏈從業者王欣（化名）欣稱，幣圈社群無可救藥，他們都是基於假信仰+偽共識+利益而集結在一起的。那不叫社群或社群，只能叫投資人俱樂部或者說持幣會、“TOKEN天使團”、“專案資金籌委會”。
這顯然經不起行情下行的考驗。他認為，專案方是否需要建社群，要看專案的定位。如果是技術型的專案，自然是重點放在產品上，如果是運營型的專案，自然是要運營使用者，同時也得向其他行業學習如何與使用者互動。
使用者在社群裡可能是股東角色、消費者角色、監督者角色、基於共識參與勞動的角色、享受服務的會員角色。專案方可根據不同的角色將不同的使用者放在一起，便於做針對性的內容輸出。
區塊鏈的鼻祖比特幣誕生時，創始人中本聰只是通過郵件與部分參與者溝通，至今無人知曉他的真實身份，專案方、社群更是無從談起。
社群已死或許並非行情下行的問題。區塊鏈專案方的使用者社群是否需要投入建設，以及建成後如何運營？或許還需要專案方不斷試錯，經過時間的檢驗才能給出答案。
／The End /
編輯 薛婷 校對 許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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